第五百九十章 妳是不是有什麽懷疑？

　　周寧問出口，就覺得似乎有些越界了，不過劉雨菲沒在意，淡然地說道：
　　“咱們這邊審問結束了，但經偵那邊，還有徽寧的人，都在繼續審問，關於她前夫被逼跳樓，並且侵吞她前夫資產的細節，需要逐壹審理。
　　這人是個嘴硬的，跟我們審問的時候壹樣，問啥都不知道，要不就是哭，什麽她是柔弱的女人，需要為自己的後半生打算，巴拉巴拉壹大堆，現在添了新毛病，連續四五天，就說不舒服。
　　陳誠他們去給看過，也帶著張芳芳去醫院做了系統的檢查，血抽了十幾管，所有機器過壹遍，就是有點兒脫發和外痔，各大臟器任何問題都沒有查到，可她就是覺得不舒服，不是喊胸口悶，就是說頭暈惡心，腰疼手腳疼。
　　徽寧那邊，希望我們配合壹下，畢竟之前還能審問出來點兒東西，我跟著去聽了幾次，覺得這人就是拖延時間，又是要做語音鑒定，又是要做筆跡鑒定，反正搞不大懂這人要幹啥。”
　　周寧沒多說別的，其實大家都清楚，張芳芳關於前夫的事兒，證據確鑿，來回折騰這麽多天，不過是因為其他的證據，指向她有可能成為9.2京口區車禍和8.20啟封市劉美玲被殺壹案的嫌疑人。
　　“徽寧的人，沒說要將張芳芳帶走，回去進行審理？”
　　“說了，張芳芳說坐飛機就心悸，不過人暫時不能移交，畢竟涉及到這邊案子要等檢察院的結果。”
　　朱星星湊過來。
　　“都說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史明辰那麽善良，救了三個人，最後得到了什麽？或許他選擇自殺，對孩子有些不負責任，可在那時那刻，在他而言，或許就那麽壹條路了。
　　拋開咱們的身份，就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我覺得張芳芳這樣的人，就是天生壞種，誣陷史明辰的時候，沒少出力，不過是覺得老師罵她管她。
　　對鐘情自己的男人，能讓對方傾其所有，還逼死對方，就說這樣的三觀和認知，還有所作所為，比李麗和劉美玲更可恨，要是我來報仇，不會讓她痛痛快快的死。”
　　周寧瞥了壹眼朱星星，朱星星縮縮脖子，趕緊閉上嘴。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麽說，周寧拽著夏沫沫的手臂，沒去接朱星星的話題，而是看向劉雨菲。
　　“行了，那咱們就各回各家，稍後沫沫建壹個群，我將這個路線裏面所包含的景點，還有相關信息，都發到群裏，可以壹起看壹下，別的不說，機票和車子已經穩妥，別的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劉雨菲點點頭。
　　“行了，我先去商場，準備壹下衣服，山上估計非常冷，該準備壹下厚衣服。”
　　朱星星也跳起來，不斷點頭。
　　“我去查壹下同年氣溫，菲姐說的這點非常重要，我也要準備壹下，畢竟拍照要美美的，再見各位！”
　　……
　　9月22日
　　晚餐後，周寧陪老爺子在客廳下棋，二嬸在旁邊熨燙襯衣。
　　“我說明天領證，也算是正式結婚，妳就這白衣黑褲去？”
　　周小雨抱著孩子，站在旁邊，看著母親焦急的樣子，她都被逗笑了。
　　“媽偏心眼也別當著我的面，我們拍婚紗照的時候，妳可壹句都沒問過，我是舉到妳面前讓妳看，才很勉強地說，嗯嗯好看。”
　　“死丫頭起開，妳是嫁人，誰知道這人說是嫁出去了，天天賴在妳哥家，也就妳哥不嫌棄妳，再說妳是風風光光出嫁，妳哥可是不辦婚禮，這能壹樣嗎？”
　　周小雨撇撇嘴，壹點沒有自己嘴仗失敗的覺悟。
　　“我覺得沒啥好遺憾的，兩個人感情好，不在於是否有婚禮，我們單位壹個老師，婚禮是在琴島海景花園辦的比我早了壹個月，五星級酒店啊，壹桌就五千多。
　　那可是風光出嫁，就前些天被男方打的多處骨折，臉也毀容了，懷孕都六個月了孩子也沒保住，她想要離婚，咨詢了壹下律師，還沒等幹啥，男方就丟過來離婚協議，基本是凈身出戶。
　　這就是別人眼中的風光，她自己過的到底如何，沒人去知曉，我嫁給老何，壹個是因為他是我哥朋友，人品上沒問題，二壹個我們是雙向奔赴，互相真心對待，才會過得好，我哥和夏老師也壹樣，所以妳別操心了。”
　　二嬸嘆息壹聲，說不過自己閨女，多少有些受挫。
　　“行行行，妳們都有理，妳少欺負點兒善存，就更好了。”
　　周寧沒忍住笑，老爺子壹顆棋子落下，催促道：
　　“別走神，好好陪我下壹盤，等善存回來，妳就去問問他，當時他都怎麽辦的，取取經。”
　　“好的爺爺。”
　　鬥嘴的母女抱著孩子走了，燙好的襯衣掛在壹側，周寧絞盡腦汁，總算是不經意間讓老爺子贏了，老爺子笑得開懷。
　　“看來妳最近是太忙了，下棋的水平下降的厲害，行了收起來吧。”
　　周寧壹頓。
　　“不玩了？”
　　隨著老爺子擡手，指向門口的方向，何善存開門進來，見到周寧和老爺子擡頭看他，趕緊換完鞋跑過來。
　　“爺爺，周寧這個臭棋簍子，陪妳下棋不過癮吧？”
　　老爺子仰頭大笑。
　　“沒妳餵的舒服，痕跡多少有點兒明顯，行了我去洗漱，小寧找妳有事兒，妳們聊吧！”
　　周寧站起身，沒去攙扶老爺子，上年紀的人，妳把他當做啥事兒沒有的人，他越是高興，不過周寧從沒說要等何善存，不知道老爺子怎麽感覺到的。
　　何善存去樓上換了衣服，簡單洗了壹把臉，直接走到餐廳，周寧坐在對面，何善存打開壹個個扣著的盤子，裏面都是他喜歡的菜式，看到這裏何善存笑了。
　　趕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不忘朝著周寧開玩笑。
　　“都是我愛吃的，還是我丈母娘疼我，看在我心情不錯的份兒上，妳說吧有啥事兒，這次是給妳當百度，還是當咨詢員？”
　　周寧壹點兒尷尬的情緒沒有，畢竟被何善存如此開玩笑，已經不是第壹次了，有點兒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捧著泡著紅豆豆的保溫杯，瞥了壹眼樓梯間。
　　見沒人過來，周寧往前湊了湊。
　　“我想問問妳，這次我們有個嫌疑人叫張芳芳，送到妳們醫院進行了檢查，她壹直說身體不舒服，陳誠帶著檢查過，但沒發現什麽問題。
　　我想問問妳，假如，我說假如，這個張芳芳沒有撒謊，而是說的實話，那麽她的這些癥狀，到底是什麽樣的疾病能造成的，當然也可能不是疾病，比如服用了某種藥物，或者無法檢出的毒素。”
　　何善存嘴上沒停，眨眨眼似乎在思索。
　　“張芳芳？我怎麽不知道這個人，什麽時候去我們醫院檢查的，從急診過去的，還是去的體檢中心？”
　　這麽壹問，周寧也答不上來，他幹脆直接撥通了陳誠的手機，那邊顯示接通，周寧趕緊餵了壹聲。
　　“餵陳醫生，我周寧。”
　　“他去洗澡了，我讓他壹會兒給妳回過去吧。”
　　周寧壹楞，聽著電話裏面的女聲，壹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那個溫柔的聲音，是劉雨菲嗎？
　　聽起來有點兒像，不過這倆人住到壹起了？
　　臥槽，比我的進展還快？
　　“劉……菲姐？”
　　“少跟我大驚小怪的，等著他出來了……給妳周寧找妳，不知道什麽事兒，光在那裏驚訝了。”
　　片刻，陳誠接過電話。
　　“嘿嘿，周主任啥事兒？”
　　“妳小子可以啊，下手夠快的。”
　　“哈哈哈，我是成年男性，這麽費力的爭取擇偶權，不就是為了擁有，難道還要算個日子，說找我啥事兒。”
　　周寧壹時間不知道該說啥，似乎字字句句都是對自己的嘲笑，不過人跟人不壹樣，夏沫沫不是劉雨菲，她需要溫柔對待。
　　想到這裏，周寧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整理了思緒問道：
　　“我想問妳，之前帶著張芳芳去醫院檢查，妳是去的體檢科，還是從急診過去，各個科室走了壹遍？幾號的事兒？”
　　陳誠似乎想了想。
　　“就前幾天的事兒，我記著是十五號周日，當天我值班，過來查了壹大堆不用禁食水的項目，什麽CT、心電圖、造影。
　　第二天壹早過來抽血，隨後做了胃鏡和腸鏡，反正該檢查的都檢查了，除了血小板稍微低壹點，有些脫發和痔瘡，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何善存看向周寧，他知道如果不是覺得不對勁，周寧絕不會如此說，何善存想了想。
　　“妳問壹下值班的人，將當時檢查項目，都給我發壹份報告過來我看看，還有這個患者妳見過是吧，精神狀態還有主訴如何？”
　　“怎麽說呢，這人很漂亮，二十多歲，不過有點兒神經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關押在看守所的緣故，精神稍顯萎靡，她說脫發，但我瞧著她頭發烏黑還很濃密，有點兒黑眼圈，臉白壹點兒，四肢稍微有點水腫，我拍了照片，給妳看看。”
　　何善存掛斷電話，片刻收到兩張照片，壹張在海邊拍攝的，那種精修過的藝術照，上面寫著日期是2011年10月2日。
　　另壹張是在診室拍攝的，頭發確實如陳誠所說，看起來沒有明顯減少，不過確實臉色有點兒慘白，黑眼圈很重，手腕腳腕有水腫。
　　隨後，各種化驗單都發了過來。
　　何善存看了好久，飯都沒繼續吃，周寧沒有催，半晌何善存擡起手。
　　“這些癥狀，看起來有點兒熟悉，我總記得我考試的時候，似乎聽過類似的病例，只是壹時間想不起來，這樣吧，我研究壹下，妳多給我點兒資料，比如視頻，我觀察壹下再說如何？”
　　“好。”
　　何善存盯著周寧。
　　“妳既然讓我看，是不是有什麽懷疑？”
　　周寧點點頭。
　　“像不像，放射性物質造成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