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妳也得去

第035章 妳也得去
　　壹對6竟讓大衛的壹對5給嚇跑了，金老板覺得有點兒丟人，雖然輸得不多，只六百塊，但他認為失了自己的面子，這個桌上，公認的唯獨他金老板有大將風度，卻栽在了黃大衛這樣壹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手裏，他原以為大衛初來乍到，壹定很小心，牌太小，他斷不會跟得那麽鎮定，所以怎麽也沒想到他手裏的牌竟會是比他小壹碼的壹對5，他總結經驗，認為是自己把自己給嚇倒了，而那不知死活的老劉卻用空城計沒有得成，兩萬多塊壹下子填了進去。老金眼睛瞅著江雪，只是為了表現自己對剛才那把窩囊牌沒有放在心上，其實他的心思並不有離開桌面上的局勢，為了避開大衛的幹擾，或者說避開他對大衛的考慮，他才決定下暗註。這裏的規矩是暗壹明三。上把大衛贏了便推牌，下家小王的牌是單張，不過十，扔得很幹脆，接著就是老金，他看也不看，暗了壹百。此時大衛的牌也沒有翻開，他在等老劉幾個人的下註，如果都扔了，他也要跟老金暗幾圈，老劉小心翼翼地翻開桌上那三張紙牌，捏在手裏仔細端詳著，從老劉的眼睛裏，大衛看到了壹副金花，紅桃47J，老劉扔進了三百元紅票。老劉下家小鄭，壹對Q自然得上，也跟了三百。另壹人小李壹對 A，跟三百。大衛不得不翻開看，壹種喜悅從心臟升騰，差點兒竄到了臉上，竟然是三個10！他知道，摸到豹子的機會是很少的，尤其是其他玩家手裏也有牌，如果只有妳壹家有牌，沒人跟定，再大的牌也贏不到錢。這把牌大衛是壹張壹張摸上來的，非常小心，連身邊的江雪也沒讓她看，他怕她那不藏心事的表情會透露了消息。桌上的其他人誰也沒有從大衛的臉上看到什麽異樣的表情。大衛轉臉對江雪道，”咱也跟三百。“金老板壹看桌上六個人竟有四人跟他的暗牌，不禁哈哈壹笑道：”看老子好欺負是吧？都想分我這壹百塊？太少了，我給妳們多加點。“依然暗牌，壹下子數進了壹千塊。這把老金真的是不想贏錢，他卻想看個熱鬧。讓這四個裏的三家輸得慘壹點，人們也許會很快就忘記上把他的不幸。他這叫推波助瀾，自己扔進去這壹千塊是聽響的。他純粹是想看別人的熱鬧。此時他的興奮讓他幾乎將剛才的蒙在自己頭上的陰霾驅趕得壹幹二凈。老劉手裏緊握著那副金花，使勁克制著內心的激動。他想剛才壹對四栽在了人家手裏，現在終於有了挽回臉面的機會了。有了這麽多人跟，而且老金還給自己提了價，正中他的下懷。他生怕別人嚇跑了，還裝著膽小，推進三千塊。
　　在這種場合上，動輒幾千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尤其是金老板連牌都沒看，暗著下了壹千，後面即使有個小對子不也得上，於是後面那壹對Q和壹對A也跟了上來。在這種場合上，即使大衛沒有從別人眼裏窺視秘密的本領，光從幾個賭徒的表情上他也看得出誰大誰小來，越是牌大的，越裝小，生怕別人退出；而中檔牌則不敢戀戰，希望早早結束，愈發裝出有大牌的樣子來。唯獨大衛的表情顯得麻木，什麽也看不出來。大衛想，有了第壹把小對作鋪墊，桌上的人壹定認為他是個不太懂得大小的楞頭青，他要用壹點心理戰術，再看了看牌又合上道：”這把可不是壹對小5了，要大壹點兒。“老劉心想，巴不得妳下呢，說道：”老弟有牌盡管下，能輸得起壹把，咱也能輸得起兩把。老哥不在乎。“按規矩，明下註，現在還不到下三千的時候，可人家老金是暗註，那就另當別論了。大衛沈思壹下，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推進了三千元。
　　雖說現在桌上的錢還不是很多，但這麽多家跟進的形勢卻讓在壹邊看熱鬧的江雪身上有些緊張。她剛想去掀開大衛放在桌子上的牌去看，讓大衛在她白晰的手背上輕輕打了壹下，江雪的手又抽了回來，努著小嘴，剜了大衛壹眼。現在老金是沒法再暗了，再暗的話，手裏有小牌的人會埋怨他的。所以只好掀開自己的牌。然而當將那兩張抹上來的時候，心裏就有點兒興奮。”媽的，這把我是贏定了，妳們幾個想吃黑，可沒那麽容易。有種就跟上。“因為握在他手裏的兩張牌是黑桃 56，如果再出壹個4或是7那可都是壹條龍啊。即使不是4或7，要是出壹顆黑桃，那也是壹條金花。金老板只所以被公認有大將風度，主要是因為他不在乎錢，他可以大把大把地輸，然而他越是不在乎卻越是能贏。所以在牌場上他是贏多輸少。金老板幹脆不看第三張，依著手裏那兩張牌跟了三千。
　　既然老金根本就沒有去看第三張牌，老劉心想，妳頂多壹個大對子，所以沒有把老金的跟進當壹回事，純當他在耍彪，嘿嘿壹笑，又扔進了三千塊。小鄭與小李就怕讓人看出膽怯來，連眼睛也不眨壹下，就推進了三千塊。大衛再次跟上。小鄭與小李知道自己那些錢看來是瞎了。卻也面不改色，自己既然輸進了那麽多，也不能讓別人好受了。誰讓他們盲目跟進，弄得自己進退兩難！
　　金老板並不是個瘋子，他只是感覺有了手裏那兩張牌，湊成大牌的機會很大，現在看四個人誰也不想退出，知道僅僅憑運氣是不行了，他要認真地看壹看底下那張。被翻開的那張牌差點兒擊暈了金老板，那是壹顆黑桃7！也就是說，他手裏的牌是壹副順金，也就是色龍！他直接將第三張牌翻在了桌上，道：”不怕輸死妳們就下吧。“將壹摞壹萬的鈔票扔上了桌面。
　　老劉心下想，妳黑出來的牌自然覺得大，我壹條金花豈能怕妳，也跟了壹萬。兩個青年的對子立即被扔進了大堆。大衛迅速推上壹萬。老金再壹萬，老劉也壹萬。大衛跟進。金老板非常得意，朝大衛道：”今天妳是輸定了。“說著將另壹萬扔了進去。老劉遲疑了壹下，他真地有些怕了，知道他這條金花恐怕占不了頭。卻很不甘心，再次跟進。大衛與老金手裏有大牌，自然不害怕，倒興奮得不得了，唯獨老劉，真是難受死了，可已經搭進去了那麽多，手裏的牌又不小，怎麽會舍得扔？所以他還是咬著牙，跟到了第五圈。按規矩，現在必須開牌，誰大誰贏。
　　三個人將各自的牌翻開之後，表情最為難看的不是老劉，而是金老板！順金567竟然死在了三個10手裏！
　　大衛心裏很矛盾，他壹面想不能贏得太顯眼，但他卻覺得這樣的機會實在難找，這種機會可以大大地縮短他積累的時間。所以第三把他決定，不論是什麽牌，都不能再贏了，而且得輸點。
　　這壹把他分到了壹對K，別人只有小鄭有壹把金花，他跟進了快兩千元，準備放棄的時候，小鄭懼於他的連贏兩把的威勢，嚇得早早地跟他比了。結果讓老劉和老金臭罵了壹頓窩囊廢。
　　大衛哈哈笑著：”那牌要是在老金或是老劉手裏啊，我還得輸上幾萬呢。“
　　”不下壹萬，妳小子不會放手的。“老金說這話是怕後面大衛贏了錢不往外吐了。因為凡是賭錢的人都討厭那些縮手縮腳的主兒。他從妳手裏贏不了多少錢去，但妳也別想從他那兒摳出多少來。
　　老鄭酒店裏賭博的規矩定得很死，不論晚上幾點開始，壹進寅時必須撤退，都是講了些迷信，子時是老鼠活動的時候，醜時是牛，要趁著好時候多多下註，寅時借著虎威各自返回，路上遇不到麻煩。
　　走出老鄭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十分，外面的出租很少，現在大衛很後悔沒要了那輛祺瑞，站在路邊等了十多分鐘才等到了壹輛紅色桑塔那。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住處，大衛與江雪提前下了車。直到那輛出租走遠了，他倆才向前走。大衛並不怕走夜路，即使在沒有燈光的地方他也看得清楚，而江雪卻嚇得不行，身子幾乎緊貼在大衛的身上。此時，江雪的心思已經不在那滿滿的壹箱子錢上，而在大衛的身上，她真信了大衛的本領，而且，在這樣壹個靜籟的時候，與他並排走在壹起，心裏有了壹種甜蜜的感覺。
　　劉欣壹個人在家，更覺害怕，同樣是反插了裏面。敲了好壹會子，她才起來開門，江雪有些不滿地埋怨道：”睡得那麽沈，就是個死豬！“
　　”贏了多少？“劉欣壹開門就嚷，讓大衛壹把推進了屋裏。
　　周末是張輝與黃大衛將要共同度過的好時光。即使這樣的時光裏，大衛也沒有忘記讓張輝幫著他去結識那些他認為極有價值的社會名流，任誌華就是第壹個，他特別看好任誌華的人品，尤其是泰恒集團在外面的聲譽不錯，只是不太了解他的經營，然而，任誌華與張明義關系密切，所以去見任誌華之前，他必須先拜訪張明義。
　　黃大衛平時就是壹副正人君子的派頭，張輝打扮得也格外莊重。嶽父老張早就打了電話過去，所以張明義回絕了那些不太重要的約會，在家等著青龍幫這位新人。
　　張明義家在臨江市中心靠北的黃金地段，房子並不太大，但裝修豪華，亦有品味，即使院墻也與別家不同，只用些竹片圍成壹圈柵欄，壹米多高，更顯出主人的大度。
　　臨走的時候，嶽父老張讓他們帶上了壹顆心愛的東北老人參，那也是朋友從關外給他送來的，足有四兩多重，而且新鮮得很。
　　張明義五十出頭，卻已有些謝頂，但加上那明亮的眼睛，更顯出商人的精明來。
　　”這可是妳爸的寶貝喲。我在他那兒見過，今天怎麽舍得拿出來給我呢？“張明義與張輝的爸爸有壹定的交情，偶爾走動，他的確在他家見過此物。
　　”我爸本不是想留住它，只是想讓我專門送過來，他覺得這樣才不失您的體面。“張輝很會說話。
　　”妳丫頭就是會說話，不過，說到妳叔心裏去了，要是當是妳爸送給我，我還真的沒法拿呢，呵呵。怪不得妳這麽有福氣，找了這麽有能耐的壹個老公！“ 其實張明義家裏斷不會缺這麽壹顆四兩重的山參，但他是個很要面子的人，對別人的恭維來者不拒。尤其是讓張輝這麽壹說，心裏更是舒服極了。
　　”張叔這可是抽我的臉吶，我哪有什麽能耐！張叔要是有對大衛不滿的地方，可直接批評，千萬別拐彎抹角的。“大衛不知道張明義這句話到底是褒還是貶，但既然是在興頭上，心想也不至於壹上來就搶白自己，於是想讓張明義繼續把話說下去。
　　”我說的可是沒有半點假話。妳進青龍幫之前，裏面可是亂得很呀，雖然我並不在乎個青龍幫，但裏面魚龍混雜，確有幾次讓我厭煩得很。聽說妳們還進行了整頓，哈哈，有意思，壹個黑幫居然像模像樣地開會！“張明義壹邊給張輝削著蘋果，壹邊笑。
　　”這您也知道？“大衛故作驚訝。
　　”我怎麽會不知道？會就是在我的華都開的，妳們搞得有點兒太招眼呀，連市委都知道了此事，礙於王副主任的臉面，上面沒有過問，“張明義將壹個削好的蘋果遞到張輝的手裏，又摸起了第二個，”不過，妳們搞壹搞這樣的整頓，我覺得很有必要。“
　　”您怎麽看？“
　　”這黑幫嘛，什麽社會都會有，政府是無法根除的——我可是沒有要除掉妳們的意思啊。存在總有它存在的理由，妳不這樣看？“
　　大衛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黑幫的性質很復雜，幫裏幫外的人都無法給壹個定性，政府也有影響我生意的因素嘛，黑幫也有對我有好處的地方，況且，歷史上像妳這樣的黑幫人物也大有人在。“
　　”我能算是什麽人物？“大衛確實覺得這話誇在他身上有些過了。
　　”要是沒有妳，臨江人不是會十分在意青龍幫的。頂多不過是社會上的壹些小混混罷了。“
　　”張叔在擡舉晚輩了。我可是什麽事還沒做呀。“
　　”看來妳小子是要做點什麽事了？要不也不會跑到我這兒來閑扯，是不是？“張明義的精明的確讓大衛佩服。
　　大衛側臉看了看正在吃著蘋果的張輝，張輝顯得什麽也不介入的樣子。他順手接過了張明義給他削好的那只蘋果，並沒吃，”如果張叔放心大衛的話，不妨給我們點事做做。“
　　”給妳們青龍幫？“張明義問。
　　”您覺得呢？“
　　張明義搖了搖頭。
　　”幫裏的人大多是些無業遊民，我考慮這正是他們經常惹是生非的原因。“
　　”小黃妳不知道，有人天生就是與這個社會作對的。天性是很難改掉的。“
　　”您也看到了，青龍幫不是發生變化了嗎？“
　　”那妳想從哪裏做起？“
　　大衛深思了壹會兒，”華都！“
　　”看來妳胃口還不小呢。年青人好做夢，這我理解，但真幹起來未必就行。“
　　”您可以讓我試壹試。“
　　張明義鼻子裏哼了壹聲，不過臉上立即又現出了壹種欣賞的光彩來，因為他從大衛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在海南叱咤風雲的影子。
　　”我給妳壹個與華都競爭的機會怎麽樣？“
　　”這就足夠了，謝了張叔！“
　　張輝與大衛將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張明義又叫住了他倆，”我也有點東西送給妳老爸，“讓保姆王姨去裏屋取了壹包鹿茸，”讓他閑著沒事的時候也啃幾口。哈哈哈哈。“
　　”妳攬下那麽多差事，妳不教學了？“張輝壹邊開著車，壹邊考慮著大衛真是個什麽都想插手的家夥，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
　　”人家能日理萬雞都累不死，我幹這點事就不行了？張明義說的不錯，我胃口大著呢，有機會妳得跟我去壹趟任誌華那裏，他們可是表兄弟。“
　　車子到了市中心的時候，前面壹群人在圍觀，大衛讓張輝停下來，過去看看。
　　”少管點閑事吧妳！“
　　大衛不聽張輝的勸，打開車門出來，扒拉開人群，進到了裏面，見四五個小青年圍攻壹個小夥子，旁邊壹個姑娘嚇得直哭。
　　”住手！怎麽四五個人欺負壹個人？“大衛抓住了壹個打人青年的手腕。那人很不服氣地反問道，”妳是誰？“
　　”不管我是誰，這光天化日地欺負人不能管妳嗎？“
　　”妳想做拿耗子的狗是吧？哈哈哈哈“那青年狂笑不止。
　　”啪“那青年臉上重重地挨了壹記耳光。”今天妳們識相的話，誰也別跑，否則我壹個個收拾妳們。大家都靠邊，讓出地方來，妳們不是想以多欺少嗎？現在朝著我來，來呀！“大衛怒喝壹聲，五個青年嚇得魂飛魄散，又見他壹米八多的個頭，上來就有壹兄弟吃了他壹記耳光，怎麽不害怕？壹個個地向後退。其中壹個還有些不太服氣，竟從後面襲擊大衛，讓大衛采過來，壹把摁在了地下，這時從外圍沖進來幾個巡警，問道”怎麽回事？“”這五個人竟然在欺負壹個人！“大衛依然氣憤。”走，妳們都到派出所壹趟。“那名巡警還特地看了大衛壹眼，那意思是妳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