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鷹翔長空 by 紫屋魔戀
2018-5-24 06:01
偏生就在這個時候,南宮玄胤指揮眾人散出壹條路來,讓壹乘小轎緩緩地擡了上來∶「老夫有壹人證,可以證明葉淩紫這惡徒根本是個無情無義之輩,所有的惡事壹定都是他所為,錯不了的.」南宮玄胤的白發根根直豎,顯然是氣憤已極,恨不得馬上對葉淩紫出手,四周的人也被他的怒火所感泄,紛紛對著葉淩紫辱罵,壹副他真是武林公敵的樣兒.
轎簾慢慢打了開來,壹個天香國色、清麗秀美,大約剛上二十歲的少婦,抱著個剛出生的小嬰兒緩緩步出,修長的鳳眼有些浮腫,看來才剛剛哭過,但那不僅無損其美貌,反而更添她楚楚動人的氣質,那模樣令人忍不住想擁她在懷,溫柔呵護.
「淩哥,」少婦輕移蓮步,走向當中,四周的喧嘩聲在她的步伐之中靜了下來,眾人全被她傾國傾城的容貌懾住了.她在南宮玄胤的身前停了下來,峨眉的靜意師太正遮護著她∶「這就是淩哥妳的孩子,絲瑩剛生下他,就聽到妳在這兒的消息.」
「妳是誰?」葉淩紫這下可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目不知所措∶「我不認識妳.何況我現在也還沒有孩子,那嬰孩又怎會是我的兒女?姑娘到底是誰啊?」
「我是司徒絲瑩啊!淩哥妳怎不認我了?」
「我從不認識妳這位姑娘.」
「難道妳也要否認年前和絲瑩同遊秦淮賞花燈時,燈前月下所說的山盟海誓嗎?」
「抱歉,我雖去過建康,卻從沒有閑情去遊秦淮河,更不知何時和姑娘去賞花燈.」
「為什麼?為什麼?」司徒絲瑩滿臉是淚,螓首輕搖,顯出了不能至信的神色∶「難道妳那時的甜言蜜語,說要納絲瑩為正室,還說要在最快時間內迎娶絲瑩過門,並要為絲瑩的爹尋名醫治病,要為絲瑩再復司徒世家,說的全都是假話嗎?」
「我沒有對姑娘說過這種話,我甚至不認識妳.」
「天啊!難道淩哥妳那時說的那些話,全是為了要誘騙絲瑩同床共寢嗎?太過份了!」司徒絲瑩壹副再也站不住腳的樣兒,幾乎就要栽倒下去.
南宮玄胤趕忙扶住了她,對著葉淩紫戟指大罵∶「妳這沒有良心的登徒子!看著妳妻兒如此傷心,卻連認都不認,妳還有壹點天良沒有?司徒世家和我南宮世家皆為江南名族,雖說司徒家這壹代來家道中落,老夫至友司徒剛膝下只有女兒,但即使這弱女也不是妳可以任意欺侮的.南宮玄胤就算不是妳對手,今日拚了壹命也壹定要妳還個公道!」
「今日以前在下從沒見過這位司徒姑娘,也從未和江南名族結下任何緣份,叫我認什麼呢?」要不是看在司徒絲瑩抱著嬰孩,楚楚可憐的樣子,葉淩紫真想沖上前去質問她,為什麼要這樣誣陷自己.他氣的手足顫抖,紀素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制住他,但在南宮玄胤眼中,葉淩紫不過是因為壞事被揭發,嚇的手足不聽指揮的發抖罷了,只要再幾下追問,不怕他不承認.
「別說了,」司徒絲瑩珠淚盈眶,懷中的嬰孩也大哭出來∶「絲瑩向有蘇杭仙子之譽,沒想到壹念之差,受奸人所騙,竟在此如此受辱.葉淩紫妳等著,司徒絲瑩壹定會報復的,妳的所作所為有老天在看,妳如何躲得掉?」
看了這壹幕,普迪、懷風、靜意三人都微微搖頭,嘆息著葉淩紫這等人才,竟是如此心腸,孔常日義憤填膺,淩霄怒火沖天,幾乎是立刻就要出手,四周人眾也議論紛紛.
「真沒想到呢?看那葉淩紫壹表人才,竟是如此狼心狗肺,幹人人不齒的采花案不說,對自己的妻兒都始亂終棄.」
「是啊是啊!江南壹帶,那蘇杭仙子的大名壹向響亮,是這樣天香國色的人兒,再說她也是武林世家,又何苦毀了自己名節,來誣陷葉淩紫?那姓葉的真是禽獸不如!」
「真是奇怪了,有了這麼美的妻兒,竟還要在外拈花惹草,這葉淩紫真是怪人壹個.」
葉淩紫愈來愈氣,他的功力原本就陽氣過盛,雖說有巫山神女和諸位殿主的陰氣層層灌溉,陰陽調和,但本質中的心性烈氣仍是無可消除.礙著紀素青懇求的眼神,葉淩紫壹杯壹杯喝乾了桌上的茶,清火的茶點卻壓不下心中的火力,杯上都被他捏出了痕,要不是他還有壓抑,怕早破了.
陡地,紀素青哈哈壹笑,站了起來,向著靜意師太微微壹揖∶「司徒姑娘已經說完了吧?在下紀素青,有幾句話想代葉大哥說明白.」
「有屁快放,」南宮玄胤怒吼著∶「妳和葉淩紫壹路,蛇鼠壹窩,同是壹丘之貉!」
「不知在下是做了什麼大事,要被南宮老先生如此侮罵?」
「妳、妳┅┅」南宮玄胤被紀素青冷冷的口氣壹激,差點說不出話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紀某人再墮落,也絕不會和南宮老先生走在壹路!」罵得南宮玄胤壹句話也說不出來,紀素青隨即轉向靜意師太∶「紀某有壹事要請師太幫忙.」
「紀少俠請說,」靜意師太顏色平和,這紀素青除了入座時好好地譏刺了他們壹番外,連葉淩紫被那樣斥罵都沒有說話,面上神色絲毫不變,仿佛壹切成竹在胸,壹點也沒有大奸大惡的樣子∶「只要合情合理,靜意無不應允.」
「司徒姑娘口口聲聲說這嬰孩是我葉大哥的子嗣,」紀素青微微含笑∶「那豈有不讓親父抱抱孩子的道理?至少我這做叔叔的,也想看看侄子的樣兒.」
這請求聽來完全合情合理,在這情況下卻又是匪夷所思,靜意師太壹怔,還沒來得及答話,紀素青那柔和微沈的語音又響起∶「如果各位怕我等利用這嬰孩為人質,想趁機逃離,那就請師太抱著孩兒,讓我兩人看看,總行了吧?」
「也對.」普迪大師淡淡壹笑,懷風道人也點了點頭,靜意師太隨即把嬰孩抱了過來.這小孩像是哭夠,瞪著大大的眼睛,渾然不知自己正是現下爭議的主題.
紀素青陡地伸手,將兩個茶杯裝了半滿的清水,左手壹挪,抓過了嬰孩的小手,右手銀針已在嬰孩指上輕輕紮了壹下,幾滴血水落入了杯中.靜意師太見機極快,左手拂塵輕揮,阻止了紀素青的動作,右手輕揮,已將嬰孩抱了回來,紀素青也沒阻止,仿佛他所要的就是這幾滴血而已,但感到痛的嬰兒當場又大哭了起來,靜意師太忙哄著它.
「紀公子為何如此?」普迪大師青了臉,連懷風道人也是滿臉憤怒和不解的表情∶「難道以為傷了這小孩兒,就可以讓葉淩紫逃出去了麼?竟視我等有如無物!」
「請大師和道長恕罪,」紀素青微微壹笑,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倒是司徒絲瑩的驚叫聲只有壹半就堵住了,她臉色慘白,依靠著南宮玄胤的身子微微發顫,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
紀素青拉過了葉淩紫的手來,放在靜意面前,那盛著血水的杯上.葉淩紫雖是不解,卻任著紀素青動手,倒是靜意師太微泛笑容,樣子像是已經看出了紀素青想要做什麼∶「古時有滴血認親之術,今日請各位做個見證人,這嬰兒到底是誰的孩兒,誰都不能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