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土著少女

　　最近這段時間‘土著人’這個詞幾乎成了軍營裏最敏感的詞匯，壹旦有人從嘴裏說出來，註定會引來周圍無數雙眼睛。
　　紅襪子的聲音並不算大，但是在帳篷裏熟睡的戰士們這下子全都從睡夢中驚醒，大家紛紛從睡袋裏面爬出來，眼睛還未睜開，便問紅襪子：
　　“……土著人在哪裏？”
　　“在哪裏？”
　　蘇爾達克更是第壹個從睡袋裏鉆出來，飛快地套上亞麻布褲子，抱起身邊的鎧甲鉆出帳篷，大聲喊：
　　“第二小隊全體成員，整裝集合！”
　　帳篷裏立刻亂成壹團，大家從帳篷裏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鎧甲，然後拿上屬於自己的武器，在帳篷門口站成壹排。
　　何博強站在隊伍中，不過他站在排尾最末位，作為小隊的編外人員，何博強覺得就應該站在隊尾。
　　小隊的兩位新兵與何博強站在壹起，他們最近也都挺過許多關於漢達納爾郡土著人的事情，知道五十七團與土著人結下的恩怨，對於即將到來的戰鬥既緊張又激動。
　　小隊裏面的戰士們聽說發現了土著人，自然是群情激奮，大家七嘴八舌地嚷著：“這次壹定要給他們壹點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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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群帝國戰士眼中，漢達納爾郡的土著人就是壹群未開化的原始人。
　　按照紅襪子的說法，那些土著人目前正聚在河灘上偷昨天大家捕到的蒂姆魚，蘇爾達克帶領著全體戰士，順著山梁上壹條小路下山，以最快的速度靠近河谷。
　　只是小隊還沒有抵達河谷下遊的石灘，遠遠地就能看到壹群身上只圍著樹葉子的土著女人正蹲在河灘上，用著石斧奮力砸河灘上的那些蒂姆魚的魚骨，已經有幾條剩在河灘上的蒂姆魚殘骸被這些土著女人們砸開。
　　壹群年輕的土著女孩兒們用頭頂著壹塊塊血肉模糊的魚骨，從河谷的淺水區走到對岸去。
　　這時候，站在河灘上放哨的土著女人發現了第二小隊，連忙大聲地向河灘上所有土著女人呼喊示警，這些土著女人紛紛帶著能拿得動的大塊魚骨，紛紛逃向河谷的淺水區，想要從這裏渡河逃向對岸。
　　第二小隊戰士們壹臉懵地盯著紅襪子加西亞，問他：
　　“怎麽是壹群土著女人？”
　　紅襪子加西亞攤開手，壹臉無辜地說：
　　“就是壹群土著女人，我都說了，在河邊發現壹群土著女人在偷魚的。”
　　所有戰士看著蘇爾達克，等待隊長做出決定。
　　蘇爾達克想了壹下，最後還是揮了揮手，說：“走，過去看看，最好抓回來壹名，問清楚他們聚集地的位置。”
　　第二小隊被河灘上土著女人發現之後，並沒有第壹時間沖上去。
　　大家在山坡上耽擱了壹會兒，這時來到河灘上。
　　河灘上早已壹片狼藉，許多沒有來得及運走的蒂姆魚骨此刻還留在河灘上，那些土著女人卻是早就跑光了。
　　蘇爾達克似乎並沒有追過河的打算，他和壹群戰士站在河邊，沒想到那些土著女人之前來到河邊打水都是壹副心驚膽戰，這個時候居然有勇氣從河道的淺水區淌水渡河。
　　何博強站在隊伍裏，低著頭想著要不要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因為剛剛往山下沖的時候，他發現壹個沒來得及渡河的土著女人躲進了壹片長滿棘刺的灌木叢裏。
　　他甚至能感覺到灌木叢裏那雙明亮的眼睛，只是他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
　　蘇爾達克帶著第二小隊走出這片河灘，沿著既定路線繼續向前探索。
　　當路過那片灌木叢的時候，何博強忍不住向灌木叢裏望了壹眼，沒想到正巧和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對視了壹下，灌木叢裏的那雙淺綠色的大眼睛猛地收縮壹下，何博強就好像完全看不到那雙眼睛，壹臉平靜地移開了視線，踏著汲膝高的草叢向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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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這個陌生世界也將近有三個月的時間，開始那段時光只是躺在軍營的帳篷裏養傷，對外面的世界壹無所知，唯壹獲取知識的方式便是通過身體主人殘留的壹些記憶碎片。
　　後來傷好了之後，何博強從軍營裏搬到商人拉金那裏，這才對這世界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他隨著第二小隊壹起出任務，是因為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直到有壹天，他和第二小隊成員壹起到山林裏清剿那些襲擊商隊的土著人。
　　這時候，何博強才壹下子想明白過來，其實自己目前充當的角色，明明就是壹群侵占別人家園的侵略者。
　　帝國戰士將這些土著們從肥沃的平原驅趕到了山裏面，五十七重甲步兵團駐紮在林場這邊，就是為了防止山裏面土著人重新組織到壹起，與淵獄的惡鬼勾結到壹起，幹擾這次漢達納爾郡的大會戰。
　　他移開目光，故意去和走在前面新兵用手比劃著，成功轉移了那位因為好奇而東張西望的新兵的註意力，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從灌木叢邊經過。
　　“真希望還有機會在獵殺壹些蒂姆魚，這樣我也許可以給阿蓮卡買壹只銀質發夾。”新兵邊走便對何博強說，他覺得何博強是個很好的聆聽著，反正他無論聽什麽都不會因為嘴巴大而到處宣揚。
　　何博強只是對著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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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到那雙淺綠色大眼睛的時候，是在第二小隊出任務的第五天傍晚。
　　何博強正坐在營地外面壹棵橡樹的橫枝上放哨，他要在這堅守到午夜，好在放哨這件事差不多七天才會輪到壹次，而且並不是很難度過，不遠處的營地裏傳來第二小隊成員們笑聲，他們好像在說到了壹個非常低俗的笑話。
　　那雙淺綠色大眼睛的主人就蹲在他對面壹棵楓樹的樹冠上，茂密的樹葉隱去了她的身形，要不是何博強還記得那雙綠色眼睛，恐怕就要向同伴們發出警訊。
　　看到被何博強發現，那個輕盈的身體壹下子從茂密的楓樹上竄出去，她的身體就像小鹿壹樣輕盈，幾步壹個跳躍，很快便消失在黃昏的山林裏。
　　何博強從樹上跳下來，想要追出去，卻發現根本不知道往哪追。
　　他擔心了大半夜，直到崗哨換班的時候，也沒有等到土著人的偷襲，回到帳篷裏，也是有些擔心土著人會不會趁機跑過來偷襲，就算引來壹群紅眼鬣狗，大家也吃不消啊！當時就不該放她離開的……何博強躺在睡袋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這樣昏昏沈沈到了天亮。
　　早上醒來的時候，何博強頂著壹對黑眼圈的樣子把蘇爾達克嚇了壹跳，還以為何博強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