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又是皆信任人
花盈紀 by 喵喵大人
2025-5-6 17:00
對於久別重逢的夫婦二人,實在是太有限,但不論是姜卿月還是燕離,都非常清楚他們眼下絕不能行差踏錯。若惹起敵人的警覺,被人懷疑燕離的身份,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特別是在燕離已失去卓絕劍術護身的現今,他們是不得不小心。
因而夫妻倆相認的第壹次,卻是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可互訴衷腸,只能以最簡短的話,互訴對方分開後的這九個月裏,雙方各自的際遇。
壹盞茶的時間壹瞬即逝。燕離不得不忍痛起身“我得先走了。”姜卿月不舍地輕嘆壹聲,她紅唇緊緊抿著,終忍不住在最後的時刻握緊了丈夫的手。
雖然燕離現時是壹副完全陌生的模樣,卻絲毫不影響她秀目之中所蘊含的深切情意。燕離見狀,哪還忍得住,當下便低下頭去,痛吻了壹番妻子的香唇,這才忍痛離開。
燕離前腳剛準備走,後堂大門後腳即被姜卿月的大兄姜承咋呼地推開。燕離猛然壹驚,不禁慶幸方才痛吻妻子之後,能夠硬起心腸分開來,否則剛剛的壹幕必然落在他這位大舅兄的眼裏,事情便糟糕透頂。
他目光不著痕跡地與妻子對觸,亦從後者眸中看到了壹絲後怕與慶幸。這才與姜承告罪壹聲,匆匆離開。
從姜承那緊急的眉頭裏,燕離知道這位大舅兄稍後定會追問他,燕離並不擔心,姜卿月會很好的應付。步出後堂大門,燕離重重地長舒壹口氣。
與愛妻相認之後,燕離出乎意料的擺脫了相認之前那患得患失的心情。昂揚的鬥誌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這是妻子給予他的力量。唯壹的遺憾便是目前姜卿月想要私下與他獨處,並不容易。
因為雙方的身份地位差距巨大,若眼下燕離與姜卿月接觸頻繁,不出數日,必引起敵人警覺,當下他只能等。
他相信以愛妻的冰雪聰明,很快會有解決的辦法。姜卿月確實在為此作著努力。借由著為她護理好後花園的這壹功勞,姜卿月隨即便對燕離進行了重賞,且將其職位提升了壹大截。
而燕離護理花園之事,也是由大管家姜福壹手安排的,根本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姜卿月為了更進壹步顯示她的欣悅,還連同大管家也作出了賞賜,可謂做到萬無壹失。
燕離被提拔到了普通客卿之位後,算是獲得了為主人出謀劃策的資格。姜卿月為了不引起家族懷疑,繼續提拔燕離的職位,甚至讓燕離當眾為她那兩個不爭氣的兄長說話,而她勉為其難應允兩位兄長提出的要求。答應給她的大長兄納娶壹位當紅歌姬為妾。
應允她的二長兄,幫他的獨子,亦是姜卿月的侄兒姜子安進都護府撈得壹個職位。這是她的兩位兄長壹直希望她應允,而姜卿月壹直不肯同意的事。
為了進壹步提升燕離在姜氏的地位,姜卿月壹手安排了此事,而燕離也成功地得到了她兩位兄長的極大好感與信任,很快被兩人視作心腹。
在重返姜氏的兩個月後,燕離終成功成為姜氏的座上客卿。雖仍遠比不上邑上公子祁青,但已屬有資格在姜卿月獨居的卿月樓內,接受她單獨召見,而不會引起旁人警覺的身份了。
這壹日,王都突然傳來消息。病重的齊太公,昏迷了三天三夜不醒,已陷入彌留之際。邑上公子祁青外出辦事尚未回府,姜卿月與兩位兄長緊急議事之後,接連召見了多位家族客卿,至她的卿月樓內密談。為惑人耳目,姜卿月直到傍晚時分,才命人去請燕離前來。
姜卿月獨居的卿月樓是壹座三層高的紅色小樓,造型古樸雅致,登上樓頂,可俯瞰整個卿月園內的美麗景色。
以往夫妻二人最是喜愛在小樓的頂層,欣賞雪景或夜景,但現時今日,夫妻二人早已沒有半點興致。二樓的書齋內。面對心愛的丈夫,姜卿月毫不掩飾玉容上的愁緒。
“齊老爺子恐怕撐不過這兩日了,夫君有什麽看法?”燕離坐在她身前,嘆了壹口氣,沈聲道:“生死有命,難以強求。”
“待齊太公壹去,我們便必須立即將解婚書送往齊府。”姜卿月微壹頜首,表示同意,事實上。
她是姜氏上下由壹開始就最力主要解除兩家婚事的人。燕離父子遇襲壹事,兩家之間的婚事就是引火索。此前姜卿月不是沒有要解婚。
但齊太公當時狀態尚算好,卻是拒絕了她要解婚的要求。面對姜卿月的堅持,齊太公差人來回話說,只要壹日尚未找到燕陵的屍身。
他便還有活著的可能,兩家的婚約仍然作數。齊太公發話,是以連姜卿月也沒有辦法,但不管是姜卿月還是燕離,心中都非常清楚,成為了巫神女的齊氏小姐齊湘君,如今身份尊貴無比,連帶著齊氏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齊太公執意要履行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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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但對齊氏上下而言,這筆買賣並不劃算。因為巫神女是各國王孫公子競相競逐裙下的尊貴存在,各國比之姜氏更強的權貴並非沒有。
巫神女嫁入姜氏,對現時的齊氏並沒有太大好處,得益的只是姜氏,只是巫神女壹直不表態,齊氏上下沒人能違逆齊太公的意思。如今齊太公大限已至,這婚事首先成為擺在夫妻面前的巨大難題。
姜卿月有些疲乏地道:“我今日召見了家族內不少人,絕大部分的人都堅持要繼續履行婚約,除非巫神女親開尊口要解除。”燕離搖頭道“沒用的。”“齊太公壹走。
就算我們不提出,齊氏也壹定會率先提出。倒不如我們主動,給對方壹個順水人情。“姜卿月也點了點頭。
她微微輕嘆,道:“當妳告訴我陵兒平安無事,且拜得劍聖他老人家為師時,我當時還心喜著,我家陵兒完全有資格配得上巫神女。待他以後技成歸來,便繼續兩家婚事也無妨。”
“可是聽到妳說。那日圍攻妳們的人裏有巫廟的祭司,那時我便知道,這婚事是不論如何也必須得解的。”
“不管陵兒回來之後,會如何怪我怨我,甚至是恨我這作娘親的,為了他好,我也必須這麽做。”
“希望他能理解他爹娘的苦衷。”燕離苦笑道,他們當然知道愛兒對齊氏小姐的情意,但巫廟參與其中,事情非同小可。只有解除了這樁婚事,才能正面地告訴天下人,告訴幕後的主使者,燕氏父子已死,如此,敵人方能解除對姜氏的戒備。這是壹件沒有辦法的事,他們只能這麽做。
燕離此時神情凝重地道:“王都那邊最近也傳風聞,說是大王近來又染了風寒,病情加重。”姜卿月略微壹頓,道:“妾身從琳陽郡主那邊收到的消息,說北臨君這半個月裏夜夜笙歌,歡飲達旦。
他這麽高興,如此看來,恐怕王都的風聞是真的。“燕離深吸了壹口氣。”恐怕王上的情況,已到了同樣惡劣的地步,北臨君方這般肆無忌憚地縱情聲色。“除楚王最為寵信的大奸臣右相司馬道之外,王儲北臨君商望便是橫壓在姜氏之上的另壹塊巨石。
他的情況與司馬道尚有不同的地方,便是牽涉到男女之間的情事,但也因此更加的難以對付。幸而兩者之間同樣互相忌憚,否則姜氏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北臨君前日又遣人來府上,相請夫人出席他的筵席?”“”“我以身體抱恙為由,把他的人打發走了。”談及北臨君商望,兩人出奇地沈默了下來。半晌,燕離深吸了壹口氣,終說出了他心中極之不願意說,卻又不得不說的話。
“他壹直對夫人妳死心不息,這麽下去不是辦法,終究還是得讓邑上公子祁青作妳二人的擋箭牌。”這兩個月裏,北臨君步步緊迫。
全王都的人都已看出,沒有了楚王的壓制,北臨君對姜卿月已是勢在必得。最緊張的當屬邑上公子祁青,他苦苦追求著姜卿月。
但在身為丈夫的燕離重返姜氏的現今,姜卿月近來反而有意無意地疏遠了他,其實夫婦二人並非第壹次談及關於北臨君的話題。
兩人都是聰明人,清楚地明白,眼下破局的唯壹辦法,就是讓姜卿月挑選壹個各方面都能令北臨君知難而退的追求者,以惑北臨君的耳目。可姜卿月不肯答應。因夫妻二人早已心意相通,許多事情不需宣諸於口,雙方心裏都壹清二楚。
雖說最終的目的是惑人耳目,可姜氏內耳目眾多,壹丁點的風吹草動根本就瞞不過內奸的眼線。壹旦姜卿月選擇了某個追求者。
為了做給外界看,說不得要假戲真做。誰能夠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妻子,與別的男人出雙入對,甚至是同床而寢?夫妻二人談及此事之時,雖然都刻意地去避開了這難以回避的壹點。
但不管是作為妻子的姜卿月,還是作為丈夫的燕離,都清楚明白,壹旦作出這個選擇,兩人都必須接受壹切的後果。
今日再度談及這個話題,姜卿月沒有似第壹次那般斬釘截鐵地拒絕,而是陷入了沈默,她擡起眸眼,緊緊望著丈夫:“妾身不能這般做。”
燕離嘆了壹口氣,道:“為了陵兒,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如今的楚國早已危機四伏,暗流激湧,如果我們不能在這段時間暗中盡可能地布置好壹切,待陵兒歸來,他勢將面對無與倫比的可怕敵人。”
姜卿月緊緊抿著紅唇“這些妾身都知道,可是這樣做太委屈夫君了”“若能選擇,誰人願意這般選。”燕離嘆道“只恨我如今已不能與人動手,只能藏於暗處,縱想出面幫襯於夫人,也有心無力。”
“祁青出身權貴,人脈極廣,是北臨君也忌憚的人,且劍術不在妳我之下,又是妳我皆信任的人,他是最合適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