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老張聽說最終結果還是要炒掉自己，心裏也有些難過，年紀已經過了四十，再找起工作來也難，除了會寫字，什麽也幹不了。就是寫字，打字還是用拼音輸入法，也打不過年輕人啊。
　　上壹次的失業，找工作花了壹年時間，真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老王也有些於心不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份了，可是那種想法也只是壹瞬間的事，老王說：
　　“老張，我會為妳爭妳應得的權益的，公司也會多發妳壹個月工資的。”
　　“那謝謝妳了。”
　　“不用謝，以後我們還可以聯系，還可以做朋友嘛。”
　　“好，做朋友做朋友。”
　　然後，老張出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那天晚上下班時，正收拾自己的東西，我也剛好在辦公室裏，我們倆壹起坐樓梯下去。我說：
　　“老張怎麽啦？”
　　“老王個王八蛋把我給炒了。”
　　“不會吧。”
　　“是真的，妳以後也得小心點，老王不是個東西。”
　　“哎，我也昨天聽說了，沒想到這麽快。”
　　“小袁，以後常聯系啊。”
　　“好的，找到工作說壹聲。”
　　我們握了手道了再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讓人有些心酸，媽的，不容易啊，打工不容易，工作不容易啊，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只能怪老王不厚道，可是現在哪有厚道的人？
　　如果他厚道就坐不上公司副總的位子。都是些什麽人啊。
　　我說老王不厚道還只是在心裏，沒跟任何人說過，果然，第二天，王副總就在辦公室裏當著眾位同事的面說：
　　“以後，誰不好好幹，也得被炒，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老張就是妳們的例子。”
　　搞得大家壹楞壹楞，半天沒有壹個人說出話來。
　　老王還有幾份洋洋自得。過了壹會兒，老王又說：
　　“老張是個傻逼。”
　　真不知道是個什麽素質，老王啊老王，妳忘記了，妳也只是壹個副總，公司也還是人家的，妳也是給別人打工的啊，無非妳是個奴隸總管，妳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不過，這些話我也沒跟任何人說起，當著老王的面，裝出壹付沈痛的表情，表示要好好幹好工作。
　　散會以後，部門的幾個同事悄悄議論：
　　“老王才是個傻逼。”
　　“王盛真的是個生性刻毒的人。”
　　“不知道老張走後，誰會坐主編的位子？”
　　“不會是妳。”
　　“哈哈。”
　　大家的議論我沒參與，壹方面，有些話可說可不說的，說了也沒用的話，還是少說壹些為好，如果傳到老王耳裏，也不是個事。
　　我估計會讓我當個什麽主編。
　　果然，過了兩天，梅總把我叫到辦公室去，對我說：
　　“小袁，我打算讓妳做主編。”
　　“我不想當。”
　　“為什麽？”
　　“沒有原因。”後來壹想，這話說得有點生硬，又說，“我行嗎？”
　　“說妳行妳就行，不行也行，說妳不行妳就不行，行也不行。”
　　沒想到梅總說了這個話來，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我還是笑了，梅總這樣說也是幽默的意思，雖然效果並不好。
　　“老張怎麽啦？把他給炒了？”
　　“老張已經辭職了，不是我們炒的，是他自己辭職的。”
　　“辭職了嗎？”
　　“是的，他還有別的選擇。”
　　“哦。”
　　我也不好再多問，居然叫我當上主編那就做吧，雖然從前沒做過，可是學學也就會了，想必也不難，從老張當主編時，很多事也是我做的，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
　　我以為事情到這壹步就完了，我說：
　　“梅總，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
　　“小袁，晚上我請妳吃飯。”
　　“啊？”
　　“行嗎？”
　　“當然行，榮幸之至啊。”
　　“好，晚上下班，我們壹起走。”
　　說完，梅總沖我笑了下，眼神裏有壹種說不出的味道，那是壹種嬌媚的味道，這我也說不清，難道梅總也喜歡上我了？這可太讓人意外了，我何德何能，能得到梅總這樣女人愛？這可不是YY小說，這可是現實生活啊。
　　我出了梅總的辦公室，坐在自己位子上，接著打開電子郵箱，在郵箱裏就收到關於任命我做主編的通知。想必同事們也收到了吧。幾個同事紛紛向我祝賀，雖然我心裏也挺開心的，可是表面上還得裝出壹付無所謂的樣子。
　　海燕也在SKYPE上對我說：
　　“晚上為妳慶祝，我們壹起吃晚飯吧。”
　　“對不起。”
　　“怎麽啦？”
　　“梅總說請我吃飯。”
　　“呵呵，這麽快。”
　　“工作上的事，別想多了啊。”
　　“沒想多，我比妳懂女人。”
　　“還說沒想多？”
　　我不好再說什麽，只能說女人們往往有些小心眼，這種小心眼沒法說。哎，我也不好說什麽。就在這時，外面有人送信來，看得出來，又是李海燕的重慶男友寫給她的信，她壹付興高采烈的樣子，也顧不得跟我生氣了。
　　這就好。
　　我坐在位子上，看到李海燕撤信看，由於激動，她還把信給撕破了，然後又小心地拿膠水來粘信封。看到她對壹封信如此上心，又讓我心裏也不好受。
　　哎，看來我是沒希望贏得她的芳心了。
　　剛好這個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到了，同事們陸續下班，而且第二天也是周末，我和梅總壹起出去吃飯。梅總早就訂好了座位。雖然不是第壹次跟梅總壹起吃飯，可是單獨在壹起，還是第壹次，讓我還是有些緊張。
　　這壹點梅琳也看出來了。
　　“來公司也有兩個月了吧？”梅總說。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妳不錯，得到楊總的認可。”
　　“是嗎？還是多謝梅總的提拔。”
　　“呵呵，我提拔談不上，主要是妳的努力。”
　　我們坐在酒店的包間裏，只有兩個人，我和梅琳，我記得梅總當時問了我哪壹年的，然後告訴我她是多大。也許是因為都喝了壹些酒，所以有些放得開了，話就越說越隨意。
　　“小袁，以後沒人的時候叫我琳姐。”
　　“琳姐？”
　　“對，這就對了，姐就喜歡妳這個樣子。”
　　“琳姐，妳喝多了吧？”
　　“沒有，姐今天高興。”梅琳說，“其實姐也挺喜歡妳的，可是知道妳可能不喜歡姐，姐跟老楊在壹起妳知道嗎？”
　　我沒有說話。
　　要說知道，之前只聽李海燕跟我說過，老楊跟梅琳是情人關系，梅琳是楊總的小三。可是這些畢竟是道聽途說，也沒人能證實的。可是如果說完全不知道，也不現實，那天我陪楊總下棋，後來我打的回家，而梅總卻留下來陪楊總。
　　兩人的關系是不言而喻。
　　“上次在酒店，妳也看到了，我在陪老楊。”梅琳說。
　　“哦。”
　　“說實話，從前覺得老楊真不錯，人又帥氣，又是海歸，可是這幾年才知道，我還是壹個普通的女人，也需要家庭。”
　　“楊總可以離了婚娶妳啊。”
　　“能離早就離了，離不了，老楊也是指著他老婆過日子，是他老婆有背景。”
　　那天的情況有些怪異，沒想到最後梅總喝醉了，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反正梅總也倒在我身上。
　　“梅總，妳沒事吧？”我問。
　　“沒事，小袁，妳會開車嗎？”梅總問。
　　“會啊。”
　　“那妳送姐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