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讓人眼花繚亂的利益交換

　　……
　　人喝酒有兩種情況容易醉：心情不好，心情大好！
　　朱瞻基喝多了，他抱著酒瓶子笑著，伸手胡亂的劃拉道：“德華兄，小弟以後必定要讓文武百官低頭！”
　　方醒也有些二麻二麻的，他揉著額頭道：“妳先別吹，那些人可是要吃肉的，想讓他們吃素，就妳現在的道行，差了十萬八千裏！”
　　朱瞻基打個酒嗝，身體壹彈壹彈的，嘟囔道：“他們上下壹心，連皇爺爺都不敢動，這大明與其說是朱家的，還不如說是他們的，真想抽刀子砍人！”
　　方醒丟顆花生米進嘴裏去慢慢的嚼著，目光有些散亂的道：“我跟妳說過，這些都是利益，妳若是能從日常事務中找到利益的存在，那才算是有些小成。”
　　朱瞻基又喝了壹口，然後把酒瓶子往桌子上壹頓，起身道：“德華兄，小弟這就去了。”
　　“妳去哪？”
　　方醒招呼小刀進來扶住他問道。
　　朱瞻基擺脫了小刀的攙扶，氣勢昂揚的道：“小弟這就進宮，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皇爺爺，若是有賞賜，都是德華兄的了。”
　　“那妳就去吧，挨抽了別哭！”
　　方醒笑呵呵的送走了朱瞻基，心想老朱可是超級愛面子的人，這樣平而無故的拿臣子的東西賺錢，他下不去臉啊！
　　勛戚能得以長存，這就是朱棣開的先河，而很大壹部分原因就是老朱這人有些……好面子！
　　若是想把勛戚們拉下馬，證據真的太好找了，這些人的家裏和外面破事不少。
　　可老朱卻覺得這些勛戚都是自己的鐵桿，如今登基了，就去清掃鐵桿，他不好意思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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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朱瞻基醺醺的進了朱棣的暖閣時，那股子酒味讓他不禁皺眉。
　　此時高度白酒的後勁上來了，朱瞻基搖搖晃晃的行禮，差點就爬不起。
　　“皇爺爺，興和伯那邊的玻璃……呃！孫兒要私下稟告。”
　　朱棣的面色稍緩，然後就揮揮手，除去大太監之外的人都出去了。
　　喝多了還知道避人耳目，不錯！
　　喝酒玩女人，這在朱棣的眼中都不是事，他看的是格局。
　　格局不夠，妳就算是清廉如水也是白搭。
　　大太監不用朱棣吩咐，趕緊就搬了張椅子過去讓朱瞻基坐下。
　　朱瞻基嘿嘿地笑道：“皇爺爺，那玻璃便宜，真的……便宜，興和伯說了，要和戶部合夥做……做生意，他只取壹成，呃！用在刊印新書上。”
　　朱棣靜靜的看著朱瞻基，並未搭話。
　　喝酒多了，話就多，這個道理適用於百分之九十的人。
　　“皇爺爺，孫兒知道占了興和伯的便宜，可他又不缺錢，和孫兒情同手足，以後孫兒多看顧土豆他們罷了……”
　　朱棣的目光幽深，不知喜怒。
　　“德華兄說過，他說每個人的理想不壹樣，他就想著能名垂青史，能看到大明有縱橫四海的那壹天，那樣他躺在棺材裏都能笑醒來……”
　　“皇爺爺，這鏡子若是讓鄭和的船隊帶出去交易，那肯定是等價於黃金啊！”
　　“不止！”
　　朱棣這時才說了第壹句話。
　　“對呀！”
　　朱瞻基亢奮的道：“以後就不要交換那些珠寶了，大明只要金銀和香料，等以後水師拿下了那些出產香料的群島，大明壹個銅板都不用花……都是大明的，那些都是大明的……”
　　“……”
　　朱瞻基壹直在喋喋不休，最後口角的白沫都幹掉了，朱棣才揮揮手道：“去歇息吧。”
　　等朱瞻基不甘心的走後，朱棣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就像是看到壹個頑童剛掉進泥地裏壹樣的那種笑容。
　　大太監縮縮脖子，覺得今天真是見鬼了，先是壹向穩沈的太孫大白天的喝醉，然後就是朱棣露出了頑童般的笑容。
　　很詭異啊！
　　“方醒的二兒子聽說很乖？”
　　朱棣突然問道，大太監正在神遊物外，聞言趕緊應道：“是的陛下，聽說都很少哭。”
　　“是個有趣的。”
　　朱棣突然笑了，“朕的寶刀價值無法估量吧？”
　　大太監隱隱感到了些惡趣味，就贊同道：“陛下的寶刀價值連城啊！”
　　“那就送給方醒家的小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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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方醒拿到寶刀後，他沖著皇城方向拱拱手，壹臉唏噓的對解縉道：“陛下現在變的靈活了呀！”
　　解縉笑道：“壹把寶刀換妳的玻璃九成份子，這筆買賣妳覺得誰虧？”
　　方醒拔出刀來，摸著上面的刀紋道：“壹把刀壹條命，當然是刀值錢！”
　　勛戚的鐵劵說是能免死，可真要動妳，那只是廢鐵壹塊。
　　而朱棣的寶刀就不壹樣了，這可是大明的獨壹份啊！哦不！是兩份，土豆和平安各壹把。
　　想想，要是有人來抓捕，方醒的兒孫拔出朱棣禦賜的寶刀，妳是上還是不上？
　　“不過還得自身硬，不然真的遇到了坎，寶刀也沒用！”
　　方醒意趣索然的把刀交給了辛老七，覺得壹切都是虛幻。
　　解縉勸慰道：“那玻璃和鏡子就是聚寶盆，非臣子所能擁有，妳做出了姿態，史書上自然會有這麽壹筆，方家以後的地位就超然了。”
　　壹個土豆惠及眾生，壹個玻璃為國聚財，方家這就算是立起來了。
　　張淑慧有些糾結，小白完全就是舍不得，覺得應該自家偷偷的賣。
　　“少爺，咱家壹天賣壹塊也行啊！”
　　“別胡說，那遲早會露餡，到時候裏外不是人。”
　　張淑慧終究是識大體的，覺得這樣的處置方法再恰當不過了。
　　“懷璧其罪的道理妾身是懂的，再說家中的錢財也夠用了，若是富可敵國，遲早會出事。”
　　小白失望的抱著平安嘟囔道：“平安，妳的大宅子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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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元吉的動作快的嚇人，才接到消息，他就不顧休假跑來了方家。
　　“果真很便宜？”
　　拿著壹塊玻璃，夏元吉對著天空仔細看著。
　　方醒懶洋洋的道：“除去廢品多了些，是很便宜，不過我建議找個戒備森嚴的地方來生產玻璃，否則秘方壹旦泄露，這玻璃可就不值錢了。”
　　夏元吉差點就把玻璃放在了臉上，聞言他隨口道：“那簡單，在北平找個偏僻的地方，重兵把守，對那些工匠許以重利，自然能保密。”
　　“興和伯，妳的目的不是錢財吧？”
　　夏元吉滿意的放下玻璃，他知道大明又將多了壹個聚寶盆。
　　方醒笑而不語。
　　“方才在宮中，聽到陛下令人刊印妳那本什麽物理……”
　　方醒笑道：“那算是意外之喜了。”
　　夏元吉眨眼道：“意外不意外，大概只有妳和陛下知道吧。”
　　用玻璃和鏡子來交換物理書的刊印發行，方醒真的下了血本啊！
　　“陛下為了這個玻璃，甘願為妳扛著那些文人的壓力，可見妳的這本書多讓人頭痛。等刊印出來後，本官必要先睹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