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壹任往來

玄幻小說

金陵古城,枕靈江而控楚山,龍盤虎踞,有帝王之氣,歷史之上曾為六朝古都,虎踞龍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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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前世靈光

純陽劍尊 by 壹任往來

2021-11-1 20:58

  程素衣道:“先天易數,上牽天命,下幹輪回,豈在口舌之間?貧道也知高大人讀的是聖賢之書,不語怪力亂神,但天數早定,是萬萬不能有違的。高大人若是不信,三十年後貧道自當再履中土,度那孩子入門,只望大人那時莫要阻攔。”高德松沈思半晌,慨然道:“仙子對我壹家有救命之恩,便舍了壹個孫兒與仙子做徒弟也算不得甚麽。三十年後,高某自當恭候法駕,絕不阻攔便是!”
  程素衣點頭道:“高大人有此壹念,貧道十分感激。既然如此,三十年後行再相見吧!”高德松還欲說話,程素衣將衣袖壹揮,滿眼金光亂閃,人已飛去不見。高德松這才知曉是遇到了劍仙之流,急忙又跪倒在地,拜謝不已。
  自從程素衣飛去之後,高德松立身持正,宦海浮沈三十載,終於急流勇退,回到金陵祖宅,整日吟風弄月,懶理是非。與程素衣三十年之約,亦是無時不敢或忘。只有壹點甚是煩悶,他壹生只生壹子,偏偏這兒子卻也只生了壹個孫女,老兩口不惜重金,給兒子納了三房妾室,倒也受孕了幾次,但不是中途小產,便是幼年夭折。偌大高家居然只有個孫女繼承香火。
  高老夫人每日求神拜佛也無濟於事,最後還是高德松想得開了,安慰老妻道:“命裏有來終須有,強求也是無用。我高家香火只怕是要斷了。”老事到如今,老兩口也只得息了這份心思,只全心疼愛這唯壹的小孫女。
  高玉蓮在繈褓之中便與蕭玉指腹為婚。那蕭玉祖父與高德松情同莫逆,結為異性兄弟,只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壹子壹孫,誰知蕭玉之父被人陷害私通蠻國,聖上大怒,下詔滿門抄斬。高德松四處奔走營救,也無濟於事,蕭家滿門押赴刑場之日,還曾大哭壹場,自謂對不住結義的兄長,保不住蕭家香火。自此只當蕭家根苗斷絕,心灰意冷,不多久便告老請辭,回轉老家金陵。
  這壹年正是十五歲年紀,出落的人比花嬌,亭亭玉立。老兩口本擬蕭家無人,婚約便算解了,正要為孫女物色良人,誰知這壹日蕭玉居然找上門來,要高家履行婚約。高德松壹眼認出這渾身戾氣的少年正是蕭玉,如今改作蕭厲的。
  高德松多年不見蕭厲,自要盤問壹番。蕭厲只說被義仆所救,逃出生天,又從異人學了壹身本領,正要為父報仇,殺盡仇敵。言下之意,已然將當年出面誣指其父通敵賣國的偏將壹家全數殺死。高德松雖已退隱,但京師中自有耳目,也知那偏將確是被人滿門誅絕,且死狀極慘,萬沒想到居然是眼前這位當年醇和溫雅的少年所為。原本為義兄根苗留存的壹腔喜悅,登時化為涔涔冷汗。
  高德松當年也曾見過蕭玉幾面,只覺這孩子秉性純良,十分喜愛,誰知多年不見,卻變得冷厲跋扈,試問他又如何敢將孫女的終身托付給如此之輩?蕭厲言談之際,便提起當年兩家婚約,言下之意要與高玉蓮晚婚,以踐前約。高德松心有芥蒂,自然不肯輕易應允,百般推脫。蕭厲何等乖戾?語氣立時強硬起來,高德松性子急躁,不肯想讓,雙方說的僵了。
  蕭厲冷笑壹聲:“我只當高大人念及舊情,必會欣然應允婚事,誰知高家亦是狗眼看人,妳只當我如今無權無勢,不肯履行婚約,卻不知我日後必要飛黃騰達,甚至長生不死,青史永垂。總有妳後悔之日,妳今日不肯倒也無妨,只不可將玉蓮再配他人,若是被我知道,不但要將對方全家殺的幹幹凈凈,只怕妳高家也要不好過!”
  高德松火冒三丈,罵道:“我義兄何等英雄,誰知竟養出妳這忤逆之輩,囂張跋扈,我家玉蓮便是丫角終老,也絕不會許妳為妻!妳且死了這條心吧!”蕭厲冷笑三聲,揚長而去。高德松被蕭厲氣的大病壹場,甫壹初愈,便托人四處物色年少有為的青年,壹面又命家人嚴加看守,絕不能令蕭厲靠近孫女壹步。
  偌大壹個金陵城,挑來挑去,便看中了淩家大少爺淩康,淩家無論家世家風俱是壹流,尤其淩真亦是兩榜進士出身,高老爺子甚是滿意,立時請了媒婆上門提親。淩真頗有些受寵若驚,也不知其中的道道,幾乎不假思索便應允了,便等如是接了個大麻煩。
  如今三十年過去,高德松不能說忘卻前約,卻也不怎麽當回事。這壹日正在家中思索快些讓高玉蓮完婚,也好令蕭厲死心。忽有家丁來報,程素衣來踐三十年之約。高德松唯有壹聲長嘆,做好了準備,哪知高老夫人哭道:“香火不香火的不去提它,咱們高家就玉蓮這壹個孩子,妳叫我怎麽忍心把她舍給別人去做徒弟,壹輩子也見她不著?”
  高德松厲聲道:“男子漢大丈夫,話已出口,豈能更改?再說程仙子救我壹家性命,不過是將玉蓮送去修行,又不是害她,也許跟著程仙子還能學的壹身法術,日後做個神仙,豈不是好?”高老夫人哭道:“甚麽狗屁神仙,我不稀罕!我就這壹個寶貝孫女,要她跟著那個道姑風餐露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可不幹!”哭鬧不休,把個高德松弄得唉聲嘆氣,卻又無計可施。末了只得道:“罷了,妳且回避壹下,我先探聽壹番,若是程仙子執意帶玉蓮修行,也只好如此。若是還有回旋余地,我拼盡全力,也不令玉蓮去受苦便了。”高老夫人這才收了哭聲,去廚房預備素齋。
  高德松將程素衣迎入客廳,獻茶已畢。程素衣果然提起當年之約,要帶高玉蓮入山修道。高德松無法,只得托辭推延。程素衣知他心意,也不點破,只道:“貧道還未見過高小姐壹面,不如請她出來當面問詢,若是她不願隨貧道而去,貧道絕不敢勉強。若是她心甘情願隨貧道入門修道,還請高大人莫要攔阻才好。”
  高德松暗笑:“我的孫女自小養大,我豈不知?怎會拋家棄祖,隨妳修道?”揮手招來管家,吩咐去請孫小姐。還不放心,特意對管家使個眼色。那管家隨身數十年,極是機靈,自知老爺心意,是要自己叮囑孫小姐,好生對答,莫要露了馬腳,被道姑抓住把柄,強行帶去山中修道。
  少頃,管家引了壹位少女入廳。那少女生的秾纖合度,小小年紀卻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只是神情羞怯,垂頸不語。程素衣瞧她壹眼,眉頭便是壹皺,只是有面紗遮擋,旁人瞧不出來。心中忖道:“自來我玄女宮有大成就人,莫不以貞女成道。這高玉蓮前世本是恩師座下弟子,只因性子剛強,為人所趁,犯了戒規,這才被打滅靈光,押入輪回。這壹世我奉師命二次度她入門,看她如今眉含春色,二目流輝,分明元陰已失,再犯教規。恩師精通先天易數,不會不知,又為何偏要我來接引?”她望著那少女說道:“高玉蓮,三十年前貧道與妳祖父有約,今日要度妳入門,修道參玄。此時問妳壹句,妳願不願隨我入門?”
  高玉蓮微擡螓首,望了程素衣壹眼,又忙低下頭去,跟著又用眼角瞧了瞧自家祖父,見祖父面含急色,微微搖頭,已知其意,方欲開口拒絕。程素衣又道:“妳也莫要急著回答,我這裏有壹道符箓贈妳,妳看完之後再來答我。”玉掌壹伸,掌心中有壹道玉符,長有兩寸,寬有三指,其上飛雲走霧,無數線條勾勒。
  高德松深知程素衣之能,見她拿出玉符,已知必是仙家寶物,抻著頭去看,只瞧了壹眼,玉符上無數線條就似在眼前飛轉,愈旋愈疾,漸漸頭昏腦漲,總算他平日讀書養性,練氣功夫極深,忙撇過頭去,不敢再看,這才好過了些,但胸口卻壹陣陣煩悶作嘔。
  高玉蓮雙目落在玉符之上,便再也挪不開來。面上表情忽喜忽悲,全無方才的羞澀怯弱,那玉符漸有毫光迸發,柔和清亮,直入心田。程素衣嘆息壹聲:“罷了,便成全了妳吧!”伸手壹指,那玉符化為壹道流光,鉆入高玉蓮眉心不見。
  高玉蓮只覺腦中轟然壹聲,眼前大放光明,又有無數聲音、記憶紛至沓來,似有壹位女子舞劍練氣,又有天水繞身,如龍似蛇。那女子劍光越來越快,忽然壹聲嬌叱,身劍合壹,縱橫飛起,直向自己飛來。高玉蓮大驚之下,尖叫出聲,向後便倒。
  高德松見愛孫暈倒,急忙伸手去扶。程素衣衣袖微蕩,壹圈暗勁湧出,高德松空自焦急,卻沖不破潛力圈,程素衣道:“此是家師所賜靈符,可含明宿慧,妙用無窮,高大人不必驚優。”高德松哪裏肯信,關心則亂,只在圈外急的團團亂轉。
  高玉蓮足尖離地,斜斜挺直,卻不倒地,看去十分詭異。忽有無形之風自虛空湧來,耳邊又有浪潮激蕩之聲響起,如海上生波,不可阻擋。程素衣壹聲輕叱:“大夢方覺,還不醒來!”壹指點出,如越虛空,正點在高玉蓮眉心之處。高玉蓮渾身壹顫,壹聲嚶嚀,睜開眼來。眼中先是迷茫之色閃現,繼而神光爆射,向程素衣盈盈拜倒,口中道:“拜見大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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