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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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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壹十壹章 我要辰州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5

  大牢中。
  獄卒們懶洋洋的在外面說話,有壹句沒壹句的。
  “二哥來了。”
  王老二來了,帶著壹個木匣子,“查查吧!”
  壹個獄卒賠笑道:“二哥說什麽呢!只管進去!”
  “要查的。”王老二揭開蓋子,裏面就是壹碗馎饦。他又拿起筷子翻攪了壹下馎饦。
  “二哥進去吧!”
  眾人覺得他太謹慎了。
  可這只是王老二較真罷了。
  進了牢中,他站在中間看看左右。
  “二哥,右邊啊!”壹個獄卒提醒。
  左邊有人喊道:“二哥,二哥!”
  “誰啊?”王老二問道。
  “那位國公。”
  哦!是赫連雲裳的兄長啊!
  王老二喊道:“幹啥?”
  “我妹妹如何?”赫連羅問道。
  “好著呢!有吃有穿,還有睡!”王老二喊道。
  那邊沈默了。
  “他怎麽不說話了?”王老二不解,“至少該感謝我吧?”
  獄卒幹笑道:“估摸著是覺著睡不好聽吧!”
  “為何不好聽?難道睡那些臟兮兮的麥草舒坦?”王老二搖頭,覺得人心不古。
  他是聽成了您睡了那位縣主啊!
  獄卒沒敢說。
  見到赫連雲裳時,她正在看小說,看的津津有味的。
  “二哥!”
  赫連雲裳把書丟開,起身笑道:“妳最近不出門嗎?”
  “不出。”
  獄卒開門,王老二把食盒遞進去。
  “二哥進來坐!”赫連雲裳邀請。
  裏面早就改造過了,地上鋪著席子,床榻也是全新的,和家裏沒啥區別。
  唯壹的問題就是周圍散發出來的味道,不過角落裏有香爐。
  “不了。”
  哪怕門開著,王老二依舊坐在外面。
  赫連雲裳吃著馎饦,王老二呆呆看著外面。
  二哥好傻啊!
  赫連雲裳吸溜著馎饦,看著王老二,“二哥為何不成親呢?”
  她覺得王老二雖說傻了些,可架不住條件好啊!
  北疆之主的心腹,斥候中的王者……按理,桃縣有眼光的人家,都該上桿子把閨女嫁給他呀!
  “女人沒意思!”
  王老二撓撓頭,屁股磨蹭,面對赫連雲裳,“妳知曉林駿嗎?”
  “知曉呀!”
  赫連雲裳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報答二哥的地方,“那人很厲害。”
  “多厲害?”
  “嗯……他原先在寧興時,也有人請他去參加宴會。有壹次吧!有人羞辱他,說他只是林雅的侄兒,溜須拍馬上位,不要臉。二哥,若是妳會如何?”
  赫連雲裳心想,二哥定然會呵斥那人吧!
  王老二看著自己的右手,“當然是要動手啊!”
  原來二哥喜歡有仇不過夜呀!真好!
  赫連雲裳笑瞇瞇的道:“可林駿卻面不改色,眾人都說他是個沒骨氣的,壹番議論,他依舊微笑如故,仿佛說的是別人。當時我在,覺著這人好蠢,是個軟骨頭。”
  她見王老二神色平靜,就好奇的道:“二哥不覺得奇怪嗎?”
  “說故事前面要平,後面要精彩啊!我在等妳說後面。”
  二哥好聰明……赫連雲裳又給二哥貼了個新標簽,“過了幾日,當日羞辱林駿的那人外出狩獵,正好遇到壹群狼,他突然馬失前蹄……”
  “死了?”
  眼巴巴等著二哥震驚的赫連雲裳有些失望,“嗯!被狼群撕咬成了碎片。後來檢查,他的戰馬馬蹄被人釘了壹枚釘子,越跑越難受……”
  “林駿弄的?”
  “沒查到誰弄的,不過,接著那日嘲諷他最兇的那幾個人也跟著倒黴了。”
  “還是個狠人啊!”王老二有些憧憬,“腦袋想來會很有趣。”
  赫連雲裳打個哆嗦,覺得二哥的殺氣太重了些。
  王老二問道:“若是林駿突然對自己的敵人笑……”
  赫連雲裳堅定的道:“那必然是有後手,他要占便宜了。”
  “哦!”
  ……
  節度使府的大堂裏。
  “……泰州那邊想突襲很難。”
  江存中在分析,“如今是夏季,從夏季到冬季,這壹路都是人,農人,獵人……商旅,大軍很難做到隱秘。內州壹線我軍的斥候很是嚴密,故而我以為,以林駿的手段,自然該知曉偷襲北疆無用。”
  眾人都贊同這個看法。
  “不是偷襲,那麽,他想做什麽?”宋震緩緩說道:“妳說整肅泰州,他奪取泰州後就大手筆整肅過幾次,如今沒這個必要。”
  “也就是說,問題不在內。”劉擎說道,“那誰說的突襲寧興,說實話,若非我北疆在側虎視眈眈,說不得林雅和林駿還真想來這麽壹出。”
  北疆在側,壹旦林駿出兵寧興,楊玄會毫不猶豫的大軍出擊,碾壓北遼南方。
  “所以,他這是吃飽撐的?”張度在苦思。
  “妳就別想了。”楊玄說道。
  “為何?”張度不服。
  楊玄說道:“妳比較適合沖陣,這等燒腦的事兒,妳還是少摻和。”
  張度想辯駁,可仔細想想,自己好像還真是這樣。
  裴儉說道:“國公,會不會……是林雅那邊出了什麽事。”
  楊玄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
  能讓林駿低頭的人,唯有林雅。
  “林雅有二子,可二子和林駿比起來卻差不了許多,故而林雅重用侄兒。可畢竟親疏有別,親兒子被擱在壹邊,侄兒子成了中流砥柱,換誰都會不滿。老夫覺著,弄不好這是內部出了問題。”宋震說道。
  楊玄覺得大致如此,“既然如此,兩件事。”
  眾人起身,束手而立。
  從執掌北疆到現在,楊玄看似壹如既往,可麾下卻漸漸多了敬畏。
  以往見面有官吏還敢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現在清壹色的行禮問好,誰敢笑嘻嘻的,回頭等著被劉擎和宋震收拾吧!
  人活壹世,妳要說什麽人生目的,百個人中,壹百人都是奔著名利去的。
  楊玄壹再警醒自己,莫要被名利迷惑住。
  可此刻看到麾下恭謹,他依舊忍不住倍感爽快。
  這才是北疆之主的威勢。
  楊玄說道:“其壹,內州斥候註意盯著泰州軍的動向,有發現及時稟告。”
  “是!”
  “其次,北疆軍枕戈待旦,等待我的軍令。”
  “是!”
  第二個是武將們大聲應諾,仿佛是嘶吼。
  都特麽的憋壞了,想去殺人立功呢!
  楊玄說道:“至於糧食,節度使府這邊抓緊落實,入袋為安。”
  “是!”
  劉擎應了。
  楊玄隨即出了節度使府。
  “國公!”
  王老二回來了。
  “老二啊!去了哪?”楊玄問道。
  “我去了牢裏。”王老二說道。
  “覺著如何?”楊玄從未見到王老二對哪個女人這般親近過,覺得有戲。
  王老二撓撓頭“赫連雲裳說,林駿擅長隱忍,隱忍之後便是狠辣。我想,他突然示弱求和,便是隱忍。隨後的狠辣……對誰呢?對咱們,他做不到。對外做不到,那對內呢?”
  楊玄笑道:“老二學會了分析問題,好事兒!”
  王老二覺得自己把事兒告知了國公,盡力了。盡力之後,就把事兒拋之腦後,不再琢磨。
  這便是他的好處,無憂無慮,令人羨慕不已。
  “可想成親?”楊玄誘導道。
  “不想!”
  “為何?”
  “女人很麻煩!”
  “那男人不麻煩?”
  楊玄是氣話,可王老二卻點頭,“男人也麻煩。”
  還好,這娃沒那個愛好。
  “可男人麻煩了,我能打他呀!”
  楊玄想抽他,王老二壹溜煙就跑。
  楊玄不禁笑了。
  然後,瞇著眼,看著前方。
  “老二說得對,壹個擅長隱忍,卻又睚眥必報的人。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求和……北疆他無從下手,力不從心。泰州無需大規模整肅,那麽,他是圖什麽?”
  楊玄覺得這個謎團若是解不開,對以後的局勢影響太大了。
  “他是圖什麽呢?準備弄些什麽?!”
  “難道,他真是和平使者?”
  “他若是和平使者,我便是慈悲心腸!”
  ……
  坤州。
  沈長河離開桃縣後,就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烈日炎炎,州廨的門子沒精打采的,聽到馬蹄聲後趕緊擡頭,見是沈長河,就笑道:“沈先生回來了?”
  沈長河下馬,活動了壹下腿腳,“使君可在?”
  “在!”門子賠笑道。
  沈長河雖說只是個幕僚,可在泰州,卻是壹人之下,什麽別駕司馬,都得屈居其下。
  故而門子想著示好,就諂媚的道:“說是使君早飯都沒吃好,壹直在看著地圖呢!”
  “好!”
  沈長河顯然是領情了,門子暗自歡喜,等他進去後,得意的都:“這位沈先生在使君面前可是能說上話的,壹句話,就能讓我成為人上人。”
  沈長河到了值房外,見林駿果然是在看著地圖發呆,就笑道:“使君。”
  林駿聞聲換回擡頭,“老沈啊!如何?”
  “妥當了,不過,要賣給北疆五萬石糧食。”
  沈長河進來,也不見外的坐下,順手給自己整了杯茶水。
  “五萬石,略多,不過,回頭能補上!”林駿活動了壹下脖頸,“楊玄有何反應?”
  “霸道!”沈長河喝了壹口茶水,渾身放松。
  “他在北疆形同於帝王,霸道才對,若還是什麽虛懷若谷,便有不臣之嫌。”
  “對了,長安那邊,吏部尚書羅才下臺了。”
  “哦!”林駿問道:“可知緣由?”
  “被彈劾下臺的。”
  “那便是帝王不滿。羅才我記著是武皇的人,李泌能忍他到現在,也是不易。”
  “他如今在北疆。”
  林駿本是給自己倒茶水,聞言手停了壹下。
  水流中斷,茶杯中的茶水漸漸平息。
  “哦!”茶壺繼續傾斜,“楊玄倒是喜歡撿些破爛。不過前吏部尚書的分量不小,這壹下,他的聲望提升不少。長安那邊,李泌怕是要惱羞成怒了。不過,想來他不在乎這個。”
  “是!”沈長河笑道:“說是楊玄親自出迎。”
  “對大才,是該如此。若是羅才來此,我能帶著全城軍民出迎,狠狠地抽長安和桃縣壹巴掌。”林駿突然換了個話題,“寧興那邊的使者就在路上。”
  “誰的使者?”沈長河問道。
  “他的!”林駿平靜的道。
  這個他,指的便是左相林雅。
  “相公的使者?這是何意?”沈長河瞇著眼,眼中有冷意。
  “他與皇帝決定擱置紛爭,暫且聯手,共同應對北疆這個大敵。既然如此,自然要做個姿態。”
  “寧興相公那邊多的是手段,讓出些利益就是了。”沈長河有壹種不好的預感。
  “相公那邊多是權貴,那些守財奴哪裏舍得自己的利益被送出去?相公想來想去,覺著舍棄我這邊更好。”
  “這是欺軟怕硬嗎?”沈長河冷笑。
  “既然要對付北疆,這邊就成了四戰之地。四戰之地丟出來,讓皇帝的人來接手,到時候敗了,和相公無關。”
  “可大好局面啊!”沈長河壓著怒火,“潭州與坤州在手,這條線如今就差個辰州。如此,如何對付北疆,咱們就有了話語權。另外,掌握邊疆重地,說話朝中也得仔細思量,免得激怒了邊疆大將,到時候無法收場。”
  楊玄就是如此,朝中若是敢沖著他嗶嗶,他就能反手壹巴掌抽過去。
  “有人說我想做第二個楊玄!”
  “這是輕視了使君。”沈長河不屑的道。
  “可我,還真是在重復他的路,壹分不差!”林駿說道。
  沈長河:“……”
  林駿指指地圖,“寧興的意圖不外乎便是重整南方的態勢。隨即,大軍就會進駐周邊,隨時準備與北疆動手。到了這個時候,咱們就顯得格外的刺眼。相公的意思,應當是暫且隱忍。畢竟,接下來便是廝殺,咱們的人撤出去也好。”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話在哪個時候都管用。
  “可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泰州啊!”
  沈長河深吸壹口氣,拿出了幕僚的從容來,分析道:“泰州與潭州之間隔著個辰州,很容易被各個擊破。如此,卻不好堅持。
  要不,退回潭州。若是能進壹步,便與寧興商議,用辰州來交換我軍退出泰州,如此,兩州在手,咱們還能從容旁觀。”
  這個謀劃不能說不好。
  想來,林雅也會認真考慮壹下。
  至於交換什麽的,在大遼不是稀罕事。就說此次皇帝和林雅決定聯手,二人之間就進行了許多交換。
  這就如同是商人。
  所以,才有人說,其實廟堂之上就是壹群商人,只不過,他們做的生意比較大而已!
  “為何要換呢!”
  林駿目光轉向地圖。
  “使君的意思……”沈長河指著龍化州,“如今此處不好拿了,拿到手,寧興震怒,楊玄會出手。龍化州夾在了內州與坤州之間,在這等形勢下,很難固守。”
  “原先的謀劃是拿下龍化州。”林駿說道:“為何不換個地方呢?”
  “使君的意思……”
  林駿指著地圖。
  “我要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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