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契約

　　“這是……太陽王的冠冕？”
　　威爾遜瞳孔壹縮，顯然也將這個王冠認了出來。
　　“是的，妳……相信那個上古的傳說麽？擁有太陽王冠的人，將會獲得壹支不知疲倦、絕對忠誠的軍隊，幫助他征服大陸？”
　　方元望著威爾遜。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肯定不信！”威爾遜道：“但在跟著頭兒，見識了那麽多傳奇之後，我就不得不信了……”
　　“這個世界上，並不允許有著超越極限的力量……”
　　方元看著王冠，聲音卻顯得有些飄渺：“縱然太陽王傳說是真實的，我原本也只以為這個王冠附帶了某個強效的群體奴役術之類……但想不到，上面的東西，還真是有趣！”
　　“有趣？”威爾遜渾身壹個激靈，顯然他認為，在方元這裏聽到這個，並不是什麽好詞。
　　“沒錯，就是有趣！妳以為它是純粹的超凡造物，卻想不到，它的規則……更加偏向現實壹點……”
　　方元轉動著王冠，在光芒之下，可以清楚見到上面的黃金紋路，以及最中心鵪鶉蛋壹樣大的紅寶石：“怎麽解釋呢……在這頂王冠上面，封存了壹種細菌，或者說病毒……能夠飛快地復制、繁衍……而唯壹的控制器，就在這頂王冠本身……完美的創意，綜合了現實與超凡的規則……”
　　方元淡淡解釋了兩句，毫不出奇地看到了威爾遜與屠夫壹臉蒙逼的表情。
　　“好了，看起來，我還是要實驗壹下！”
　　他用力按了按寶石。
　　壹陣光芒轉換當中，原本鮮艷的紅色，立即轉變為了渾濁的綠色。
　　哢嚓！
　　從王冠上傳來壹聲輕響，綠色的寶石松動了下，直接被抓了下來：“妳們要慶幸，它只能通過接觸傳播，而不是空氣……否則的話，也輪不到太陽王將它封存在壹個海外孤島上。”
　　方元要來壹個水杯，旋即指了個魁梧的士兵俘虜，將綠寶石放在水裏，片刻後，整個杯子已經蕩漾出壹抹驚心動魄的碧綠色了。
　　“喝了它，或者死！”
　　他看著這個俘虜，聳了聳肩膀。
　　“不要！不要！”
　　那個俘虜看著碧綠色的水杯，臉上滿是驚惶失措。
　　“給他灌下去！”
　　等了片刻之後，方元立即為他做出了選擇。
　　旋即，威爾遜等人就看到了壹場好戲。
　　在他們註視之下，這個原本就十分魁梧的士兵，個頭猛地躥高，身上肌肉隆起，將襯衫撐裂。
　　“嗷嗷！”
　　新出現的小巨人皮膚碧綠，肌肉虬結，青筋盤踞在上，仿佛壹條條粗大的蚯蚓。
　　此時，這頭巨人咆哮壹聲，直接掀飛了旁邊的兩個海盜看守，向著方元壹把抓來。
　　但下壹剎那，它就跪在地上，面容痛苦。
　　“不不！查克斯永不屈服！我是王國壹等兵……”
　　他咆哮著，眼珠裏面充滿血絲。
　　“看到了吧？被細菌感染後的士兵，會獲得體力與防禦的加成，遠遠超過普通人，當然……最關鍵的是，它們能被王冠控制！”
　　“而這種細菌甚至保留了他們的神智，這就更有用了，要是壹堆無腦的白癡，那只能當成炮灰！現在麽……”
　　方元擺擺手。
　　頓時，查克斯就咆哮壹聲，沖進了俘虜堆裏，開始大肆發泄起來。
　　慘叫當中，鮮血橫飛。
　　沒有多久，那些原本倒地的俘虜，身上同樣發生了變化。
　　“偉大的主人！您的軍團向您報到，我們將遵循您的壹切意誌，即使是要進攻冥界，我等也會毫不畏懼地沖在最前！”
　　片刻後，數千的小號綠巨人單膝跪地，向著方元宣誓臣服。
　　這個場景相當震撼，又令方元聯想起了某個遊戲中的獸族魔法汙染。
　　“真是……不可思議！”
　　旁邊，威爾遜與屠夫幾個已經是看呆了：“那麽……它們最多能有多少？還有，壽命與戰力呢？”
　　“最普通的小綠人，壹個也能打過全副武裝的五個精銳士兵，如果是冷兵器的話，應該可以打十個……至於壽命？只要不被殺死或者餓死，應該跟人類差不多吧？”
　　方元撓了撓頭：“最關鍵的規模……呵呵，只要有著足夠的材料與後勤，要多少有多少！”
　　這個世界的國度，無疑還是有著那麽壹點國運存在的。
　　但再怎麽強大的國運，依舊是超凡層面，不突破某個桎梏，便無法對現實規則起著作用，比如細菌的傳播。
　　這也是方元要攻打英斯曼的依仗。
　　否則的話，他腦袋被驢踢了，才會提出憑借壹群海盜征服英斯曼的計劃。
　　“既然這樣的話，我想格拉斯市，對我們而言就好像付足金加隆的大姑娘壹樣，再也不會有著任何防備與阻礙了……”
　　屠夫獰笑了下：“頭兒……讓我也‘感染’，成為這支隊伍的首領吧。”
　　“超凡者免疫此類侵蝕……”
　　方元搖搖頭：“正是因為如此，我的這個計劃當中，還有幾個節點需要補足……但妳勇氣可嘉，帶著他們，先將通往格拉斯的道路清理出來吧！”
　　“遵命！”
　　屠夫獰笑著，帶領三千綠巨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看著他的架勢，令方元不得不擔心，這家夥會不會做得過火，比如直接打進格拉斯，將首相或者女王活捉了什麽的。
　　“但實際上……這個王冠，還遠遠不夠！”
　　他低低呢喃著，回到船上，來到船長室內。
　　太陽王冠所用的是偏向物理測的力量不假，但超凡的力量，無疑能對其進行限制。
　　壹般的超凡者最多自保，但那些邪神們，可就不同了。
　　想到這裏，方元立即動手。
　　他點燃了三根白色的蠟燭，幾片花瓣與香油，精神力散發而出：“那些冥冥中被吸引的存在啊……降臨吧！”
　　要是換成普通人，這麽不走心的儀式，最終不是壹無所獲，就是令某個邪神降下憤怒。
　　但對於方元來說，召喚同類，卻是簡單不少。
　　特別是，早就有幾尊存在，被港口的動靜吸引而來。
　　熊熊！
　　燭火壹顫，壹層青煙從中升騰而起，幻化出壹張蒼白的男人臉孔。
　　“死亡、恐懼、混亂……”
　　方元閉上眼睛，立即接收到了虛空中的恐怖信息：
　　“我是虛空之主，殺戮之王……曼波菲斯切利斯……外來者，妳……”
　　“滾！！！”
　　方元眼睛壹瞪：“保持禮儀，是交往的前提！看來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聊的了……”
　　啪！
　　下壹剎那，壹根燭火就被熄滅，那人臉扭曲著，大叫壹聲，徹底化為虛無。
　　“我又不是妳的信徒，裝什麽裝？”
　　方元翻了個白眼：“再來！”
　　他點燃蠟燭，做起了令所有信徒都會發指不已的事情——竟然直接用上壹個召喚邪神的儀式，再次召喚另外壹個邪神！
　　毫無疑問，如果是普通信徒這麽來，絕對是嫌命活得太長了。
　　但對方元來說，還真的有些效果。
　　很快，燭火翻騰，煙霧裊裊，又形成壹只展翅欲飛的大鳥：
　　“赫爾墨斯之鳥乃吾之名，噬己之翼以馭吾心！”
　　“赫爾墨斯？！”
　　他看著面前的煙霧圖案：“有趣而令人懷念的名字啊！”
　　“我說了我的名字，請妳說出妳的名字……”
　　大鳥壹陣朦朧，又變成壹張尖尖的人臉，仿佛面具。
　　“我麽……來自心魔界的魔神，無盡世界的遊蕩者，夢境與兵器的主人……在這個世界的話，我是海盜王羅奇！”
　　方元點點頭。
　　“羅奇閣下……”尖細的人臉說話了，聲音同樣十分尖銳：“妳召喚我來，有著何事？”
　　“妳應該也感受到了吧，這戰爭與混亂的血祭？”方元眉毛壹掀：“我知道妳們這些存在，需要從大規模的動蕩中獲得力量，很巧合的是，我剛好準備在英斯曼王國制造壹場龐大的戰爭……”
　　“大規模的戰爭……”
　　赫爾墨斯之鳥所化的人臉嬉笑了下：“很可惜……曼波菲斯切利斯失去了這個機會，它最擅長從死亡中獲得力量，為此，甚至不惜制造了西塞爾大流感，不知道它如果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後悔地在黑煙茶壺裏面多打兩個滾呢？”
　　“黑煙茶壺是什麽？”
　　方元很感興趣地問道。
　　“壹個臨時的住所……它喜歡呆在那裏……”
　　赫爾墨斯之鳥很快就換了個話題：“我與它不同，我更想要的，是悲傷的眼淚，而並非單純的死亡……”
　　“誠實的存在，總能獲得更多信任的……”
　　方元拍拍手掌：“我希望能與妳簽訂壹個協議——妳可以直接從英斯曼的覆滅中獲得好處，作為回報，妳不能出手幹預我！”
　　這個大航海世界的魔神存在有著很多，真正跟方元有著不可調和矛盾的卻沒有幾個。
　　很顯然，在無法壹舉吞噬世界的時候，他也不能做到舉世為敵。
　　拉壹派，打壹派，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我在妳的身上，看到了來自深海支配者的怨恨……僅僅只是不幹預麽？”
　　赫爾墨斯之鳥疑惑地問道。
　　“我只要求這個！”方元神色堅定。
　　“那麽，契約達成！”
　　人臉炸開，兩道火焰卻在半空中糾纏，形成了壹個全新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