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秦方陽的實戰演練

　　左小多緩緩往後退：“秦老師，您這個……那個……”
　　轟的壹聲，秦方陽急疾壹腳毫無花假的踹在他的小肚子上，左小多壹聲大叫，屁股朝後腦袋向前腳丫子也向前，炮彈也似的飛了出去。
　　直接出去不下三十米！
　　正處於仰視狀態的李成龍詫異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屁股朝後，平沙落雁式’？左老大被踹都這麽帥氣！”
　　“早就想這麽幹了！”
　　秦方陽哈哈大笑。搖了搖脖子，飛速的趕了上去。
　　這神棍，自從我見到他的那壹天開始，每時每刻，我都想打他！
　　今天終於如願以償！
　　這壹幕先是讓正在兩兩對戰的九班學員驚著了！
　　進而整個操場都驚了！
　　連高臺上的四位監場老師，都在滿臉驚愕，目瞪口呆的看著秦方陽毆打自己的學生，左小多淪為壹只純然的沙包，飛過來飛過去。
　　好不容易站穩架勢，不敢說反擊，卻是全力防禦，卻仍舊不過壹招又被秦方陽給打飛了。
　　在接下來的好壹段時間裏，左小多基本都處在離地狀態……
　　“妳在突破之余，應該已經經過訓練，令到妳可以自如操控當前戰力，招法運用得也極盡純熟，以壹般眼光而論，已經是合格的武師級數戰力。”
　　秦方陽壹邊打壹邊說道：“但是，那只適用於壹般意義上的切磋，對抗！”
　　“若是應用於實戰，應用於搏殺！”
　　“全然，無用！”
　　“實戰與切磋，對抗與搏殺，意義全然不同！”
　　“妳未來要面對的狀況，是真刀真槍的搏殺，而不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對抗切磋！”
　　“現在我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看似淩厲，實則不過就只比妳高壹線而已；可我的攻擊，妳完全應付不了，接不下來！為什麽會這樣？就是妳的心境還停留在切磋對抗的氛圍中，妳並沒有真正的實戰過，更加沒有過搏殺！”
　　“與敵人生死相搏，對方豈會給妳任何的喘息機會？！”
　　“只要實力差距不那麽絕對，妳便擁有反敗為勝的可能，唯壹前提不過是妳得抓住那個機會。記住，在任何生死搏殺中，只要不是超階太遠，都有反殺機會的！妳壹定要記住我這句話！”
　　“縱使妳面前是暴風驟雨，妳也要在暴風驟雨之中，找出間隙，予以反撲！”
　　“因為，再綿密的雨，仍舊存有間隙！”
　　“反擊！”
　　“妳給我反擊！”
　　左小多兩只耳朵裏嗡嗡作響，眼中看出去，哪哪都是來自於秦方陽眼花繚亂的拳腳攻擊；身子壹次壹次的摔倒，摔出去，跌落塵埃，連連滾動。
　　自以為已經大成，爐火純青的星空步，居然完全發揮不出來。
　　再如何的調整身形，可剛剛邁動之瞬，秦方陽只需要用腳隨便壹勾壹撥，就要即時亂了方寸，當場撲街。
　　秦方陽的攻擊殺傷力固然不強，但實在綿密，絕不會因為左小多的抵擋不住而稍稍放緩節奏，始終是身形如電，進退若神，左小多摔倒到那裏，他就會如影隨形的出現在哪裏，繼續拳打腳踢，招招到肉！
　　“反擊！”
　　“妳要習慣、適應在這樣的攻勢之下反擊！”
　　“如果不能適應，妳的修途前路將無比坎坷，再進乏力！”
　　秦方陽冷靜的聲音陸續有來，發人深省。
　　左小多眼中壹片血紅，突然間，壹只大腳迎面而來；左小多歇斯底裏的大吼壹聲，摘星掌壹招天門封閉猛的迎了上去。
　　而腳下亦有動作，就在雙方拳掌將將接觸的壹瞬間，驟現壹個詭異的後滑，宛如鬼魅移行，隨著轟的壹聲巨響，秦方陽壹腳落空，連綿不斷的身形終於出現壹點停頓，而左小多趁著這壹點點空隙，翻翻滾滾的壹口氣出去了四十米開外！
　　這是左小多第壹次成功回避了秦方陽的攻擊，更將彼此距離主動拉開。
　　但在其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就已經在調整自身氣息，在落地的那壹刻，兩只腳穩穩的落在地面，隨著轟的壹聲，再加壹手撐地，將身子迅速反彈而起。
　　左小多整個人，再度擺出了壹個迎敵姿勢，唯其緊繃的肌肉，壹下子松弛下來，整個重心盡都放在了兩只腳上。
　　秦方陽眼中終於閃過壹絲贊賞，這小子，悟性真不錯！
　　我還以為能連續毆打他半月的……
　　卻沒有絲毫停頓，幾乎就在左小多剛擺好架勢的同時，暴風驟雨的打擊又來到了。
　　然而這壹次，左小多雖然還不至於即時全面反擊，卻已不再如剛才那般的被動，手足無措，他的壹雙眼睛冷靜的如同深潭之水，左右招架秦方陽的攻擊；腳下星空步，以壹種前所未有的流暢感，演繹得瑰麗萬端，身形壹旋壹錯之間，赫然有壹種星空漫步的超逸感覺。
　　砰砰砰砰……
　　師徒二人的戰鬥，不斷發出碰撞聲，終於取回數成攻勢的左小多越打信心越足，突然壹聲長嘯，身子壹翻，壹個倒打金鐘，展開最淩厲的反撲，兩只拳頭以壹往無回之勢，生生攻破了秦方陽的攻擊招數，從壹個原本並不存在的漏洞中，狠狠地砸了過去！
　　制造漏洞，砸進去！
　　秦方陽瞳孔壹縮。
　　這壹招，實在太妙！
　　秦方陽身子壹仰，只是後退半步之間，雙拳便已經封住左小多的進攻走勢。
　　但左小多的這壹次順暢攻擊，已經令其整個人振奮起來了！
　　能夠將秦方陽逼退了半步，至少在左小多看來，就已經是壹場偉大的勝利了！
　　下壹刻，左小多已經趁著那短暫得幾乎沒有停頓的空隙，再度翻身猛進，摘星掌化作了壹團模糊的影子，轟轟的進攻了過去！
　　秦方陽的拿捏力度，比之左小多自然高出不止壹籌；但他將自身攻擊力壓制到只比左小多稍高的程度，此際攻守易勢，乍然陷入左小多瘋狂的攻勢之中，壹時間竟是難以騰出手反擊，就只能被動招架。
　　操場上翻翻滾滾，只看到左小多壹路追打秦方陽，居然壹口氣將之連續逼退了六米之遠！
　　亦是直到此刻，左小多壹口元氣將盡，不得不回氣壹瞬，再組攻勢，而這壹瞬空隙，被秦方陽抓到，迅速拉開了彼此距離，而在這壹瞬之後，兩人又再次糾纏在壹處，戰火更熾！
　　秦方陽此刻臉上遍布欣慰，左小多已經完全領悟了他所說的戰陣搏殺之道！
　　“不錯，很不錯！”
　　“妳要記住！”
　　“對敵要狠，最忌留手，斬草除根，方無遺患，能有多狠，就要多狠！”
　　“能壹擊斃命，絕不用到第二招——這才是搏殺的真諦所在！”
　　“若是不能壹擊滅殺敵人的時候，需要以狂暴的攻勢將之壓制！只要占了壹招上風，尋覓到壹線空隙，都要乘勝追擊，將這壹招的上風，化作優勢，化作勝勢！”
　　“絕不能讓敵人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他緩過來壹口氣，就有可能導致妳自己的死亡！”
　　再戰片刻之後，秦方陽招法驟變，以大山壓頂之勢接將左小多強力鎮壓，壹舉打飛！
　　但這次的打飛，意義與之前迥異，之前是以技巧取勝，此際卻是以力壓人，非戰之罪！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
　　秦方陽滿意的拍拍手，對對面已經如死狗壹般的左小多說道：“很不錯，妳的反應，膽略，應對每壹項都是出乎我的預料的好，明天，我不會再固定用壹種拳法，而會采用多種拳法結合的方式與妳戰鬥。”
　　“不錯！”
　　秦方陽哈哈大笑，招呼全班學生回教室。
　　整個操場，卻猶自壹片寂靜，半晌無聲。
　　這師徒二人的壹場戰鬥，規模空前，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全然沒有任何顧忌的將整個數千米方圓大操場盡數波及。
　　幾乎是操場的每個人都看到了這場激烈戰鬥，無論是學員，還是他們的師長，盡都看的目瞪口呆。
　　高臺上，壹個絡腮胡子老師與另壹人對望壹眼，有些狐疑，道：“秦方陽這是要幹什麽，在培養他的衣缽傳人麽？”
　　另壹人茫然不解的道；“秦方陽才多大歲數啊……貌似還不到壹百三吧，用不用這麽急的培養衣缽之人啊？”
　　絡腮胡子撇撇嘴：“這話說的，好像妳比秦方陽還大似的……”
　　高樓上。
　　落地窗後面。
　　壹個坐在輪椅上的白發蕭蕭老人，靜靜觀視著操場上發生的壹切，滿是皺紋的臉上，現出壹抹滿足的笑意。
　　那早已經不再年輕的眼睛裏，竟然閃爍著少女才有的崇拜。
　　她註目於秦方陽的戰鬥，看著秦方陽帶著學生回去，咧開只剩下幾顆牙的嘴輕輕笑了笑，卻滴落了兩滴老淚。
　　撲簌簌的落下來。
　　“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