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來高手都是守財奴

　　但現在，秦方陽的突然離開，就只能其余任課老師之中，最為熟悉他們實力水準的羅烈來擔任班主任，實在無異於天上掉餡餅，冷手執個熱煎堆！
　　如今，萬裏秀等人壹個個控制不住的突破，羅烈在歡欣之余，卻還動了想要再給幾人測驗壹下當前實力級數的念頭……
　　突破後，修為精進，力量大增，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到底能增長到什麽程度。
　　然而此刻，他親眼目睹這五個人的對戰氛圍，壹個個的戰鬥經驗之嫻熟，意識之敏銳，卻又讓羅烈在欣喜之余，更是大吃壹驚。
　　“這幾人的技巧，意識，都已經臻至純熟之境，對於戰技之應用，熟極而流，信手拈來。所欠缺的，不過是鮮血洗禮以及親自動手殺人的心態轉變……”
　　“很不錯，當真不錯。”
　　“真難為老秦了，怎麽調教出來這麽出色的學生呢……”
　　羅烈這會是真心的佩服秦方陽了。
　　妳說有左小多這個變態，還可以說是運氣，就趕上了，可壹次性壹口氣趕上六個，卻又何異天方夜譚，只能用人家秦方陽真有本事才能說得過去。
　　就萬裏秀等人水準，也就境界自己可以幫他們強行推上去，但說到戰鬥經驗和意識，卻是萬萬難以言傳身教出來的。
　　這種默契的防守與進攻，絕不是在課堂氛圍下可以學會的東西！
　　他卻是不知道，龍雨生等人的戰鬥經驗，與秦方陽並沒多大關系，純粹就是左小多揍出來的。
　　左小多將左小念釋放在他身上的恐怖，二次轉嫁，轉嫁到了萬裏秀等人身上……
　　以左小多那招惹仇恨的本事，只要湊在壹起，壹天不打成壹窩豬絕不算完。
　　再加上雙方壹起爭端，必然五個聯手對上左小多自己個，這麽久下來，沒有默契才叫見了鬼……
　　幾人戰鬥結束，羅烈以非常有耐心，非常和善的態度上前詢問。
　　“妳們幾個全都突破了，好，好，不知妳們各自壓抑了幾次真元躁動呢？”
　　羅烈笑的壹朵花兒壹般：“想來三四次總有的吧？”
　　羅老師推己及人，自己當年壓制了壹次，已經被師長認為是壹時之選，這幾個孩子固然表現得比自己當年要牛逼許多，當然多說了壹兩次。
　　“我……應該是八次。”
　　龍雨生不確定的回答道，說罷又撓撓頭：“不知道最後那次沒壓住的算不算？”
　　“我是九次。”萬裏秀。
　　“我也是九次。”余莫言很簡潔。
　　“八次。”李長明嘆口氣。
　　“呵呵呵，我是十次！”
　　李成龍在得意之余卻又嘆了口氣。
　　他跟左小多背靠背得久了，得了多次源於炎陽神功的裨益，令其根基底蘊在五人之中積蓄得最厚，以他自我評估，本來還可以再壓抑多壹次的。
　　結果這幫家夥壹個接壹個的真氣躥動，竟將自己也帶了節奏，終至功虧壹簣……
　　都怪余莫言，沒事放什麽屁？
　　李成龍現在很想揍余莫言壹頓！
　　八次……九次……十次？！！
　　羅烈感到自己有點暈了，壹時間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數字！
　　八次九次乃至十次這樣的驚人數字，在二中……不，即便是在整個鳳凰城，那也是真真正正確確實實從沒有出現過！
　　如今，在自己面前，竟然壹下子出現了五個！
　　不對！
　　怎麽能只是五個呢！
　　還有那個左小多呢！
　　他的實力更在眼前五人之上，相信的壓抑次數怎麽也得超過八九次，起碼也應該是十次或者十壹次甚至十二次吧？
　　羅烈又要暈過去了，不過這次是幸福的。
　　這幾個都是我的學生！
　　秦方陽，妳壹朝遠去，將這等殊榮都留給了我，我羅烈這壹輩子都記得妳的好啊！
　　“千萬要記住！”
　　羅烈壓低了聲音，鄭重的提醒：“就算是以後到了高武院，當有人問起這壹節的時候，妳們只能說是兩三次！明白麽？”
　　“為什麽？”
　　余莫言道：“不是資質越高了，得到的資源傾斜度越高麽？”
　　羅烈苦笑壹聲：“這句話本身是不錯的。現實的待遇也的確是如此。但是……星魂人類，良莠不齊的問題，亙古不易，嫉賢妒能之人，隨處皆是！”
　　“有些人，哪怕洪水滔天，大陸沈淪，他的眼中也只能看到自身的利益；而有些人，哪怕大陸明日便要淪陷，他仍要將比自己強的天才踩下去，或者毀滅掉。”
　　羅烈充滿蒼涼的道：“甚至有些人，學了壹身本事，卻為了壹己私利早早的背叛了大陸！成了巫盟的奸細！”
　　“有時候，資質高了，潛力大了，在別人眼中，只是絆腳石，又或者是阻止其前進的障礙……藏拙，方是安穩處世之道。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永遠不要暴露出自己的真實實力，這個世界，遠比妳們想象的要復雜，復雜得多，復雜到妳們不能想的地步。”
　　羅烈語重心長：“妳們現在不了解，不理解，這沒關系。但壹定要記住，老師不會害妳們，妳們壹定要按老師說的去做，知道麽？”
　　“在實力弱小的時候，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最重要的！”
　　“我們記住了！羅老師！”
　　正如羅烈所說，雖然他們現在並不了解，也不理解。
　　但他們卻將這番告誡牢牢烙印在心底深處，決不能將自身天賦底蘊輕易暴露。
　　“現在，妳們各自運用星魂玉來充實自己！穩定當前境界！”
　　雖然這幾個小家夥現在的修為已經完全穩定，但是羅烈還是感覺，若能夠穩定壹些……更好。
　　至於已經在重力室之內的那個左小多，羅烈感覺，用不到自己去操心了。
　　……
　　重力室內。
　　左小多揮汗如雨，這是他第壹次在五十倍的重力室內，以每條手臂三萬斤的負重裝備訓練。
　　隨著重力室的門關上，左小多第壹時間就感覺到了兩條手臂，幾乎要砸在地上壹般，即便催動了全部的全力，仍舊不能稍動。
　　他此際所做的唯壹動作，就是將手緩緩的壹點點擡起，舉起，讓所有的力量，所有的重力，全都作用於自己全身！
　　然後則是保持著當前的動作狀態，維持身軀挺立，兩腳自然站定，背脊挺得筆直，用自己的整副身體來均勻分擔壓力，五十倍的重力作用之下的六萬斤負重！
　　才只不過壹分鐘之後，就已經是汗如雨下，應付維艱。
　　但他努力將呼吸調勻，目光堅定空前，恒久的承受著如山重力，體內真元氣瘋狂流轉，而早已經放置好的龍血飛刀與星魂玉，不斷地向著經脈中輸入力量，算是當前唯壹的補給方式。
　　左小多沒有運動炎陽真經，現在，他是純粹憑著自己的肉身在硬扛！
　　現在更迫切需要提升的，乃是肉身力量！
　　不然，自己的乾坤日月九九貓貓錘，將還會有很長很長的壹段時間無法動用！
　　左小多的胳膊，看似維持著壹種恒定的架勢，但雙臂實則卻已經出現壹種極其輕微的顫抖，但他似乎全然沒有感覺，任何力量鍛煉都不是壹天就能練成的，肉身更不是壹天就能強化得了的，他現在只是想要壹點壹點的累積上去。
　　左小多對於自己之前的慣性而為無比的慶幸，在戰後這段時間裏，雖然壹直都沒有進入重力室，但他壹直身上帶著多達六萬斤負重，不管是吃飯睡覺又或者是任何時候。
　　包括在老校長葬禮上，在頭七回魂夜，左小多都壹直帶著六萬斤負重！
　　他知道，老校長不會怪他，看到這樣的努力，老校長只會欣慰。
　　若不是有那幾天的緩沖，恐怕今天剛剛進入重力室，自己就會被這駭人的壓力直接被壓趴在地上。
　　“老校長所有的心願，我都會壹壹完成的，不光秦老師會做，我也會做！”
　　左小多心中默默的下了決心。
　　“老校長想要得到中原第壹，就壹定要得到！老校長想要看到二中學子得到天下第壹，那我就要奪下這個第壹！”
　　“這是我最近，需要達成的目標。我現在修為淺薄，尚無法與天下英雄爭壹日之長短，但說到同齡人之中，這個第壹，卻是非要拿下不可的！”
　　這是左小多的誓言，也是他的真實的想法！
　　若是說這次鳳脈沖魂，誰的作用最大，那麽，除了左小多之外，何圓月當之無愧！
　　就算是出力甚多，壹直浴血廝殺在第壹線的秦方陽，也要瞠乎其後！
　　完全可以這麽說：如果沒有何圓月，沒有最初的鋪墊，還有聚合人力，就算是左小多再怎麽拼命折騰，再怎麽歇斯底裏，再怎麽智計百出……
　　沒有氣運大勢這個前提，妳拿什麽來影響結局！？
　　光是這壹點，左小多對於何圓月的感激，用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
　　若非如此，他絕不會給出代表左小念鳳凰氣運血脈的硬幣，寄托壹個完全不現實的奢望！
　　何圓月逝世，他就只是第壹天的時候哭了壹場，之後就再也沒有落淚。
　　非是他涼薄，而是他知道，哭沒用！
　　我要讓老校長看到，我的努力！
　　我在努力進行那些個目標，這些才是老校長希望看到的事情！
　　左小多的誓言並沒有說出口，他只是默默地放在心裏。
　　但是每壹個字，卻都已經烙印在了心田之上。
　　自從入學至今，對左小多影響最大的人，向來只有壹個胡若雲。
　　但這次鳳脈沖魂之後，卻又多了兩個人！
　　排在首位的便是何圓月。壹生無私，滿腔大愛；溫柔慈祥，春風化雨。為國為民，俠骨柔腸！
　　何圓月，可是說在相當程度上，影響了左小多今後要走的路！
　　她沒有任何壹句說教，卻讓左小多真正認清了，自己將來所要走的方向！
　　而且，將堅定且踏實的走下去。
　　至於第三個，自然就是秦方陽了，無私的良師益友！
　　對於這三人，左小多是發自內心的尊敬，還有感激！
　　就是這三人，用滿腔溫情，不言大愛，壹身的浩然正氣，凜凜風骨；讓左小多這個本來滿身叛逆，滿心刁鉆古怪，壹門心思盡皆腳踏左道、身具魔心的少年，始終保持了最光輝的目標！
　　最正確的方向！
　　……
　　足足四個半小時。
　　連特意過來下通知的胡若雲也已經在外面等了兩個半小時。
　　左小多對於外界的壹切盡皆不知。
　　每壹次到了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渾身上下骨頭盡都在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的時候，左小多就會運起炎陽真經，讓其在身體內連續循環九十九個周天。
　　用炎陽真經來為身體增加壹些力量，恢復壹些疲勞，然後再撤掉炎陽真經，繼續用肉身來扛！
　　如此循環往復，最大限度的磨礪肉身，鍛煉肉身，使之在最短時間內達到更高層次！
　　“我要讓我的九九貓貓錘，在我的手中，如同燈草壹般！”
　　“想打哪裏，就打哪裏。”
　　“未來，我將人打死是吾所欲，但敵人的空間戒指，以及身上的財富，同樣是我之所欲，千萬不能錘爛了！”
　　“要是都錘爛了，可就太可惜太浪費了！”
　　“魚與熊掌，吾欲兩者兼得，這有錯嗎？”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就算累死我也要做到——百萬斤在手中如燈草，輕盈飄舞！”
　　左小多心中發下宏願，兩眼金光閃閃，期許兩袖金風的那壹日。
　　那壹日，看到那麽多空間戒指碎片的那壹天，左小多的心都要碎了。
　　那麽殘酷的壹幕，真心不想再來壹回！
　　“現在我終於知道完美操控，是多麽重要的事情了啊！怪不得，怪不得所有的高手都講究‘完美操控’這四個字，敢情就是守財奴的基本操作啊……”
　　左小多感覺自己終於了解了也明白了——原來高手都是守財奴啊！
　　所以……
　　“既然他們都能這麽貪財，我為何不能順手發財？！”
　　基於此，左小多愈發的理直氣壯起來，壹直持續到最後壹分鐘，最後壹刻……
　　左小多渾身上下流淌的汗水幾乎將自己流成了木乃伊，這才鼓起余勇，運起幾乎枯竭的炎陽真經，支撐著自己走到門邊，打開門，往外走了出來。
　　剛剛走出房門，就噗的壹下子整個人趴到了地上。
　　意識幾乎陷入昏迷，大口大口喘氣。
　　胡若雲心痛的聲音響起：“怎麽會將自己累成這樣？快……快端碗水來……”
　　隨即就是壹顆丹藥塞到了自己嘴裏。
　　端的是溫柔到了極點。
　　左小多心中又是難過失落，又是溫柔感激。
　　難過失落的是——那個自己每次累癱了爬出來就壹把揪住自己頭發拖著走的秦方陽老師……這次沒有出現。
　　溫柔感激的是，胡若雲老師這無微不至的關懷，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溫馨，充滿了感動。
　　“我沒事。”
　　左小多喝了壹大碗水，就支撐著坐了起來，呵呵微笑：“只是鍛煉得有點脫力，休息壹會就好，真的過壹會就好。”
　　胡若雲仍舊是滿臉關心。
　　壹側，龍雨生等人看到這壹幕盡都是有些悵然若失。
　　現在老師的關懷，自然是如沐春風，但總感覺缺了些什麽……
　　那個和學生們打成壹片，看上去很粗魯，將左小多踢過來揍過去，看到學生有成就，高興的將左小多當毽子踢的秦老師……
　　真的已經離開我們了？！
　　……
　　“中原地區武校排名大比！”
　　胡若雲大略地講了壹下她帶來的通知：“本來，妳們六人已經夠資格直接畢業了。但是……老校長臨終之前指定，讓妳們六人組成小隊，去為二中拿回老校長期望了幾十年的榮譽！”
　　“武校排名大比，還有不到壹個月時間，希望妳們在這壹個月，不要懈怠，以萬全狀態應對此戰！”
　　胡若雲道。
　　“絕不辜負老校長的期望！”
　　左小多仰起頭，聲音格外鏗鏘。
　　“老校長自從成立二中以來，從六十年前起開始參與武校大比；從最初壹千名開外，壹直到了最近幾年，能夠直接闖進前十幾名！尤其是從前年開始，更是史無前例的闖入了前十名，連續兩年，位列第九！”
　　“至於今年能夠拿第幾，就看妳們幾個的表現了。”
　　胡若雲聲音沈重，輕輕道：“莫要讓我們失望，但是妳們也不要壓力太大，盡力而為便好！”
　　“是！明白！”
　　六個人同聲答應。
　　“剩下的都由妳們自己拿主意，自己選出隊長副隊長，之後將名單報上來就好。”
　　胡若雲溫柔壹笑：“提升修為，將戰力徹底化為己有，固然是好事，但是不要練得太狠，練得太過，須知欲速不達，萬壹損傷到了本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著，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習慣性的整理了壹下左小多的衣襟，順便幫他撫平撫順了濕漉漉的頭發，笑道：“加油吧。”
　　說罷，徑自轉身而去。
　　左小多壹臉傻笑。
　　胡老師果然還是把我當成那個留級五年的吊靴鬼，連撫平頭發的動作都還是跟當初壹樣。
　　萬裏秀等人看著左小多，竟不自覺的生出幾許嫉妒之意。
　　這家夥……哼，憑什麽比我們更受優待？
　　這家夥明明那麽的賤，溫柔如胡老師居然對他這麽好！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