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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雪人

by yhg709

2025-5-9 22:00

  我本来以为和黑女孩的一夜风流会给我的人生开启全新的篇章,谁知道世事难料,我都没来得及问出她的名字,就被命运带去另外的方向。
  第二天小姨的突然出现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看到我被晒得黧黑的身体,小姨心疼地哭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把我直接抓回了老家。
  回到家里才知道爸爸上次出差偶遇了龙哥,聊起了我的情况。龙哥表示给别人打工还不如去他那干活,好歹是自己人,有个照应。
  爸爸和我的父子关系正处在人生中最不和谐的阶段,只好由小姨出马把我抓回家里。
  那时候,我们不知道龙哥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是在北京做大生意的。凭借过往的经历,隐约知道是捞偏门的,但是有多偏就不很清楚了。
  其实爸爸还是挺疼我的。如今我的学业正途无望,虽然他嘴上说着让我在社会上吃吃苦,但心里又不愿意我过得辛苦,更不想我走上邪路。
  世间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不如意者常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
  得到龙哥绝对不会把我出卖的保证,爸爸答应了他。
  父母疼儿女的心原本如此,说好听的是鱼与熊掌想兼得,不好听的就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不过话又说回来,社会上拍打了三个月,我对父亲花白相间的头发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慨。
  你要说醍醐灌顶幡然悔悟从此父子情深还不至于,但那份阵阵涌上心头的心酸还是真真的。
  说起龙哥这个人,我还印象挺深刻。他的真名叫高龙,山东人,但没有一点山东大汉的样子,长得矮胖矮胖的。
  第一次见到他是六七年前的事情,那是我刚刚上初中二年级,母亲去世那年的冬天。
  我这人从小就拧,越管我就越不服管,母亲在时还有个拘束,母亲一不在更是撒了鹰。
  父亲没办法,只好在放寒假的时候带我一起出车,期待着用生活的辛苦来激励我珍惜学习的时光。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没有成功。
  那次是往内蒙古赤峰送风力发电机的叶片。这玩意老长了,装在加长的半挂车上还多出一大截。
  因为涉及到超长货物的运输,上高速麻烦的一逼,我们就选择了走国道。
  这样一来时间就比预计的晚了两天,迎头遇上了一场罕见地大雪。
  跑大车的司机也是奔命,就像我爸爸,夏天为了省油不肯开空调,冬天因为机器调教的问题暖风也不给力,这份辛苦也真不是人捱的。
  那天的下午早已是彤云密布,眼看这场雪就是不小。
  爸爸很焦急,因为上高原还有两道长长的盘山路远在几十公里之外,如果不能在雪下大之前上山,那很可能就要等到来年春暖花开雪化了。
  我裹着军大衣坐在副驾驶上无所事事,只能看着他自己焦急。
  紧赶慢赶,将将赶到第一座山脚下,太阳下山,大片的雪花就飘了下来。
  爸爸骂了一句娘,恼怒地在路边停下车,下去抽烟。我还以为不走了呢,正想荒郊野外怎么过夜,就听见他招呼我下车帮忙检查车况。
  我什么也不懂,就跟在他屁股后面递工具打下手。他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检查一溜够,才重新发动汽车。
  雪真大,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了。我问他能行吗?
  他说,只能现在走,这会雪还是浮着的,等别的车一压一层冰,咱们就别想上山了。
  大车吭哧吭哧开始爬山。外面的世界漆黑一片,车灯只能照到前方几十米远。
  一个弯道接着一个弯道,没完没了,灯光扫过,鹅毛大雪之外全是枯黄的树梢,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十几公里的山路,我们的车又重又长,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爬上山顶。
  紧接着是一段平缓的路在山谷中穿行,雪深估计已经超过了十几厘米,还没有丝毫变小的迹象,车轮压上去嘎吱作响。
  时近午夜,我们到了第二座山下。这次爸爸没有停车,转过两个弯道,迎面而来的山谷中燃烧着熊熊的火光。
  那是一道一百八十度急弯的下方,雪地上两道车辙从山上而来,在弯道处戛然而止,接入了虚空。
  那是一辆燃烧的汽车,爸爸冷漠地望了几眼,就专注地目视前方。
  我盯着几百米深处燃烧的烈焰,直到被大山遮住视线。虽然我小,但我也知道这绝没有人能生还。
  爸爸忽然发了感慨:“还是好好学习吧,这就不是人干得活!”
  我却中二地在想,真是啥事都能联系到学习上!
  一个钟头后,我们终于有惊无险地上了高原,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了,爸爸却忽然停住了车。
  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和犹豫地望着外面,我顺他的目光望去,前面什么都没有。雪是小了好多,白茫茫一片,啥都没有。
  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从座位下面掏出了一个超大号的螺丝刀,简直像铁棍一样,攥在手里才下了车。
  他慢慢走向路边一个拱起的雪堆,左右望了望,下一秒就从雪堆里扒出了一堆黑色的东西。那好像,是一个人。
  爸爸把那个人拖回车边,叫我搭把手,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人塞进后座的小卧铺上。
  他的头上有一大片血迹,连着雪水冻成了冰。
  我问:“他死了?”
  “没有。”爸爸扒下了那人的衣服,这个原本白胖的身体已经冻得一片片发紫,胸口纹着龙头越发的狰狞。
  爸爸哈着双手对着他一通猛搓,看着差不多,又撬开牙关喂了一杯热水,这才给他盖严实,把暖风开到最大,继续上路。
  好大一会,那人哼唧一声,醒了。他张着小眼睛,四处打量老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
  爸爸又停了车,再喂他一些热水,这次他瓮声瓮气说了声:“谢谢!”
  他就是龙哥,高龙。
  他回过了不少气,就问我们是从哪来的?我爸爸回答他,坝下上来的。
  就在我纳闷这算不上什么回答的时候,龙哥嗯了一声说:“朝梁山的风雪可真大……”
  爸爸马上接了一句:“这朝梁山的雪大,挡不住广原虎下山啊……”
  龙哥紫红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原来是唐大哥,失敬失敬。”
  爸爸指着我说:“这是我儿子,大排行老三。”
  我还纳闷我明明是独子,随即醒悟过来,哦,这是算上了大爷家的孩子了。
  龙哥马上说:“小三爷……”
  “可别这么说,他是青瓜蛋子,还小……”
  龙哥立刻改口:“老弟。”
  爸爸就问他:“兄弟,你一个山东人怎么在内蒙遭了道了?”
  龙哥叹了口气说:“丢人啊,倒了瓢儿,撒了水了。今天要不是唐大哥仗义出手,兄弟就他妈的完蛋了。”
  从刚刚开始,他们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能听明白,就是不知道说的是啥意思,我也不敢问,就只能听着。
  最后,爸爸说:“大兄弟,你别往心里去,也别说恩不恩的,我没谱儿,我这点起子就是跑车傍身用的,就是一点举手之劳,没啥大不了的。”
  路上说着话,就到了一处大镇子,爸爸驾轻就熟开进一处大车店,先下去问了一溜够,还把老板带来了。
  老板表示,镇上没医院,去县里还得二百多公里,只能先将就着暖和过来再走。
  于是大家一起搭手,把龙哥抬进房间,热敷按摩好一阵安顿。
  第二天一早,龙哥电话摇来的人开着两辆豪车就到了。
  临分别,我知道了两件事。一是扔下龙哥的人翻车掉到悬崖下摔死了。
  还有就是他和我爸爸说的:“唐大哥,大恩不言谢,山字门的规矩,您也知道。兄弟有钱不假,但这份谢礼太大,实在是掏不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再见,自有道理。”
  最后他又表示镇上有相熟的“小米”不错,要是不忙,就留下玩几天,他出钱。
  爸爸笑着说:“带着孩子不方便,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我问爸爸小米是啥,结果招来一顿骂。
  这就是我认识龙哥的经历,后来龙哥除了截掉了四个脚指头,恢复的不错,没有留下后遗症。
  有了这一层经历,爸爸对我去龙哥那干活还是比较放心的。
  临行前,他千叮万嘱我不能入山门、不能上家谱,就老老实实地干活,等父子俩再打拼几年就回来干点小买卖。
  小姨明显不同意他的看法,小姨给我规划的是还是要自考一点学历,找个稳定点的工作才是正路。
  虽然他俩还是没结婚,但是看上去越来越像两口子。而我对小姨的感情在一方面淡了很多,在另一方面却越发的浓烈起来,像我妈。
  晚上两个人又是一顿翻天覆地的胡搞,仿佛不是自己的儿子即将远行,下午的语重心长都是假的一般。
  他俩归于平静,我睁着大眼睡不着了,我在心里比较着我经历的两个女人。
  我心里清楚,我对不知道名字的黑女孩可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就是误打误撞单纯的欲望而已。
  唯一的心结就是我的不告而别实在有些不男人,不担当。我无法想象她第二天见不到我了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心里有什么样的腹诽?
  我只能安慰自己,她对我也可能只是萍水相逢的露水姻缘罢了。
  小姨就不一样了,她是我的性启蒙者和导师,虽然我现在对她的感情已经完全不同,但想起她招人喜爱的神臀,还是能感到一团燥热。
  我从此爱上了少妇的感觉,期待着什么时候能找到和小姨相似的女人。
  带着因为实在无法插入肉戏而对诸位看官的歉意,我慢慢地睡着了。
  有人说,人是不能随便的发誓的,我只是暗下决心,朝着少妇用力而已,从此我跌跌撞撞的人生就再也求一处女而不可得了。
  命运之轮,也许从王小可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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