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祭臺

　　美索米亞聯邦開創者！
　　賢者議會首席大賢者！
　　長生者！
　　——伊斯裏爾！
　　諸多光環與榮耀集於壹身之人，在鐘神秀眼中，卻也顯得平平無奇。
　　除了那長長的胡須之外，他的壹切跟普通白人老頭沒有什麽不同，最多身上多了壹種學者的氣質。
　　“聯邦建立，是在七百多年之前，作為壹位‘長生者’，如果妳沒有飛升與意外死亡的話，的確能夠活到現在。”
　　鐘神秀壹擺手：“坐！”
　　“我只是壹個普通老頭，聯邦的壹切，早已跟我沒有壹點關系。”
　　伊斯裏爾眸子裏閃動著睿智的火花，就這麽坐在鐘神秀面前。
　　他們雖然打扮裝飾都有些驚世駭俗，但路過的人絲毫沒有註意這壹點。
　　“那麽……之前聯邦被重創的時候妳都選擇不出現，為什麽又出現在我面前？”
　　鐘神秀玩味地詢問。
　　“聯邦不過壹個普通國家，在動輒數十萬、上百萬年的秘史之中，比它偉大、疆域比它遼闊的國家比比皆是……”
　　伊斯裏爾毫不在意地回答：“它的存在與消亡，並不會給世界帶來多少變化，而妳不同！”
　　“因為我是‘長生者’？”
　　鐘神秀嘴角略微勾起。
　　“不……‘長生者’雖然稀少，但在歷史上還有壹些……”伊斯裏爾緩緩搖頭：“因為妳被註視……那些偉大存在，對於妳的關註，超出歷史上任何壹位‘長生者’，妳身上的標記就是證明！”
　　他說的是黑血詛咒。
　　“是啊……也沒有幾個長生之人跟我壹樣倒黴。”鐘神秀吐槽壹句。
　　“走捷徑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伊斯裏爾微笑道。
　　“妳的狀態，出乎我的預料。”鐘神秀沈默了下，突然開口：“我以為……妳早就瘋了。”
　　對於這位大賢者，他還有太多的疑問。
　　“我研究飛升的奧秘，跟妳壹樣，幾乎走遍了靈界，最終陷入死局……”伊斯裏爾道：“當時的我還是太過稚嫩，容易陷入極端……而後來我卻發現，不飛升也挺好，畢竟，不會成為那些存在的棋子、甚至是食糧……”
　　“對於那些偉大存在而言，縱然我們這些長生之人，也不過是大點的螻蟻……我們的世界只是被黑暗與瘋狂所圍繞的孤島，人類必須認知到自己的渺小與無知，不要觸怒祂們、不要吸引祂們註意、不要……太過好奇！”
　　……
　　‘總之就是茍住唄？’
　　鐘神秀心裏翻了壹個白眼：“所以……妳選擇隱秘自身，選擇失蹤……甚至，選擇坐視聯邦衰弱，並不準備提拔任何壹位‘長生者’……”
　　“是的……‘長生者’已經足夠吸引那種存在的目光了，太多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的。”
　　伊斯裏爾嘆息壹聲：“而現在的妳，已經是了！”
　　“我？”
　　鐘神秀指了指自己。
　　“妳已經被黑血所標記，當那些詛咒遍布妳全身的時候，妳就會成為祂的傀儡，甚至是化身！”伊斯裏爾肅穆道：“那些偉大存在因為種種因素，難以降臨現實，但妳身上的布置，就是黑血之主繞開限制的關鍵……最多不超過十年，這壹幕就會發生，而這，也是末日降臨的根源！”
　　鐘神秀陷入沈默。
　　這種可能，他當然也猜到過。
　　“所以……當年白塔之主的預言是正確的，經過近百年的發展，壹旦我成為黑血之主降臨的容器，末日也就到來了……”
　　鐘神秀點點頭：“而大賢者妳，選擇這個時候出現，是為了阻止末日麽？”
　　“是的，如果能抹消妳這個載體，當然最好……可惜，當我知道這壹點的時候，壹切已經太遲了，妳已經服用了長生之血，成為‘長生者’……我這壹百年來，也在默默等待，期待妳能破局……但是，壹切早已註定。”
　　伊斯裏爾嘆息壹聲：“為了保護這個世界，我只能請妳離開……”
　　“這個不著急。”
　　鐘神秀盤起腿，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那麽……最後壹個問題，不要飛升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我們以為到達根源，就會獲得壹切，是多麽可笑……”伊斯裏爾緩緩搖頭：“正如我們信奉七難與司歲，就以為祂們壹定會救贖我們壹樣……偉大存在並不需要信仰，是我們需要信仰，我們美化了祂們，我們將祂們變得更符合我們的想象……而壹切，不過是騙人的。”
　　“歷史上所有的‘飛升者’，飛升之後都沒有結局……很顯然，他們的下場都並不怎麽好。”
　　“所以，我勸後來者不要飛升，這就是真相！”
　　……
　　“好了，壹切都明白了，那妳準備怎麽消滅我呢？”
　　鐘神秀喝了壹口奶茶。
　　都是‘長生者’，或許他手段要弱壹點，不如伊斯裏爾豐富，但縱然失敗，逃跑絕對不成問題。
　　在凡俗之中，‘長生者’已經可以視為神明，被尊為半神！
　　神與神之間的戰爭，往往是極為漫長的。
　　“不不不……我並不準備消滅妳，反而準備幫助妳。”
　　伊斯裏爾狡黠壹笑：“我要幫助妳……飛升！只要妳離開這個世界，那就不會傷害到這個世界了。”
　　很顯然，他知道鐘神秀飛升之後，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但他還是決定如此做。
　　“關於飛升祭臺，我也有些猜測了，它或許……並不在靈界之中。”
　　鐘神秀嘆息道。
　　伊斯裏爾的笑容壹滯，臉上有些陰沈：“沒想到，妳的研究竟然到了這壹步。”
　　“因為我已經找到了靈界的邊緣……”
　　鐘神秀輕聲回答：“再聯想到我們每次通過道標，就會到達全新的維度，為什麽通過蒼天試煉之後，卻反而會墜落俗世呢？”
　　“答案就是……整個現實世界，就是飛升祭臺！我們……壹直生活在祭臺之上！”
　　這就是現實世界的真相！
　　靈界遠比現實世界浩瀚廣闊，對於靈界而言，現實世界就是壹座祭臺！
　　雖然只有‘長生者’，才能嘗試飛升。
　　但現實世界所發生的壹切種種，人類與其它智慧生物的所有行為乃至本身存在，都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