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它

　　強行容納戈羅薩之眼後，鐘神秀就幾乎失去了意識。
　　或者說，失去了對於身體的種種感應，就好像已經死亡。
　　但這又不是死亡。
　　因為海量的信息、知識、神秘學、超凡學、生物學、儀式學內容……不斷湧入他的意念之中。
　　它們大多支離破碎，雜亂非常，又異常龐大，就好像知識的洪流，要將他的意念徹底淹沒。
　　而在這個‘淹沒’的過程中，他也似乎正在與壹股真正偉大的力量結合。
　　那是位格、是真正超凡、是神性！
　　他勉強維持著自我，閱讀起神性中蘊含的真神知識：
　　神性！
　　它對真神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壹點力量。
　　並且，只要真神還存在，就可以持續影響神性，封鎖其中的壹切信息。
　　唯有留下神性的真神死亡，裏面的信息才會沒有限制地流露出來。
　　鐘神秀似乎看到了混沌的誕生、三千世界的出現、以及各種玄之又玄的場景……
　　他飛快略過這壹切，終於看到了自己最想看的內容。
　　成神之秘！
　　或者說，晉升更高階的秘密！
　　‘第9序位想要成為真神，需要容納壹件事物……’
　　‘它是壹，也是萬，代表著某壹方面的象征與權柄……’
　　‘在東方，它被稱為‘大道碎片’、‘玄牝之門’、‘天地之根’、‘成道之機’……在西方，它被稱為‘至高神格’、‘唯壹神性’等等等等……’
　　……
　　這種‘唯壹神性’玄之又玄，也或許根本沒有實物。
　　但想要成為偉大存在，就必須找到壹份，並且真正容納與消化。
　　東方的屍解仙、西方的從神、近神者……都是沒有唯壹神性的神！
　　壹旦明悟這點，鐘神秀的意識驀然洞徹壹切，光明大放。
　　實驗室中。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不斷異化的身軀。
　　壹顆顆長滿肉須的眼球，已經從他身上爬出，向四面八方散開。
　　不過在意識回歸之後，這壹切都是小事。
　　他意念壹動，原本崩散四方的眼球又重新匯聚，變成了鐘神秀本來的形狀。
　　“我現在……也算神孽、或者說神子了？擁有神性的存在，也就是擁有位格……嗯，我似乎忘記什麽東西。”
　　鐘神秀拍了拍腦門，突然想了起來。
　　那是大摩的復活！
　　此方充滿墮落味道的世界，就是對方的復活場！
　　這個念頭甫壹生出，天空之中，壹顆顆星辰驀然變得墮落而邪惡。
　　壹道墮落的視線投射下來。
　　在鐘神秀心底，某個腐朽而墮落的黑暗身影即將成形。
　　但他只是冷笑壹聲，動用自己的位格，就驅散了這種詛咒。
　　“擁有壹定位格，就可以抗拒此種汙染了……不然我恢復記憶是找死麽？”
　　“在這個世界，至少要下位神孽級別，才能扛住知道秘密帶來的詛咒啊……”
　　“壹切的壹切，已經清楚了。”
　　鐘神秀嘆息壹聲，對於大摩的狀態無比了解。
　　對方毫無疑問，是掌握了‘至高神格’、‘唯壹神性’的真神級偉大存在。
　　但是，祂隕落了，被時之銜尾蛇狩獵，恐怕自身的那壹份‘唯壹神性’也落入了銜尾蛇之手。
　　不過對於這樣的偉大存在而言，死亡並非終結，只是壹種狀態。
　　甚至，可能在死亡之前，大摩就有了預感，早早布置下了復活的後手，就是這壹個世界！
　　祂的壹部分神性力量，在死亡之時來到這個世界，制造了那場流星雨，散入了每壹個生靈的體內。
　　每個人都有靈性，這是稀釋後的神性。
　　而當靈性提升到壹定程度，就是神孽！
　　這直接導致了末世的開始，也是怪物們喜歡互相廝殺吞噬，也喜歡吞噬人類的根源，因為所有生靈體內都有靈性，只是厚薄不同。
　　“如果說‘唯壹神性’是泉眼，那普通的神性力量只是泉水，大摩還活著之時，要多少有多少，甚至利用了自身墮落的權柄，將這個世界汙染……”
　　“每壹份神性之中，都蘊含了大摩的壹部分精神烙印，並且在不斷的聚合之中，會漸漸蘇醒……等到神孽級怪物互相吞噬，神性積蓄到某個限度之後，大摩就會在那個個體之上重生……甚至利用曾經主人的權柄，讓銜尾蛇手中的‘唯壹神性’回歸，徹底實現復活？”
　　“所以，這才是莫雷閣前世的末日根源，由於十二神孽出現，互相吞噬，誕生了最恐怖的噩夢之王，大摩在它身上重生了……世界因此毀滅？”
　　“這麽看起來，末日的到來，是個難以避免的過程……全世界都是怪物，都在不斷吞噬積累，縱然殺了噩夢之王，不知道在哪壹天，哪壹個角落，又會有新的王者誕生……”
　　“不對，屠龍者終將變成惡龍，殺了噩夢之王的那個獵魔人會積累恐怖的神性，或許大摩會直接在他身上復活！”
　　“也不對……《原典》的出現，應該是銜尾蛇對於阻止大摩復活的努力……祂由於某個原因，比如鎮壓大摩的‘唯壹神性’，無法親自出手，毀滅這個世界？”
　　“因此，獵魔人之路，可以徹底消化神性，溶解大摩的精神烙印，是祂故意放出的後手，換言之……獵魔人體內的神性，只要消化得當，就不會導致大摩復活？”
　　“但是……這太難了，也就是我，換成另外壹個獵魔人，都很難從神性沖擊中恢復過來，即使采用了正確的方法步驟……”
　　鐘神秀驀然嘆了口氣。
　　他忽然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不是那麽容易完成的。
　　暫時情況下，恐怕只能做個縫補匠。
　　哪裏有強大的神孽，就去擊殺並且封印，如此延緩大摩的重生。
　　“而從銜尾蛇不斷重啟這個世界，拖延時間來看……或許祂也不壹定非要徹底阻止大摩復活，而是在爭搶時間？”
　　“只要能爭取到足夠時間，徹底消化大摩的‘唯壹神性’，這壹位存在就會徹底隕落，或者即使復活，也召喚不回自己的‘唯壹神性’，從而導致位格降低，再也無法造成什麽危害？”
　　明悟了神性之中的絕密信息之後，對於那些偉大存在間的博弈，鐘神秀總算看清楚了壹點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