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八章 兩個約瑟夫的合作

　　上面的決定下來了，但是執行卻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壹個機構，可不是吹壹口氣就能變出來的。各種人員和物資的準備都需要時間，再加上巴黎的研究所的很多事情也都需要安排，所以直到雨月中旬，約瑟夫才得以準備前往土倫。
　　如果僅僅只考慮研究方面的問題，讓拉瓦錫來負責巴黎的研究所的工作估計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考慮到拉瓦錫的“俘虜”身份，再考慮到拉瓦錫的壹些小毛病，不要說這個主意不可能在“救國委員會”那裏通過，就是在約瑟夫自己這裏，都通過不了。
　　此外，拉普拉斯也很想要加入到“軍隊技術研究所”來，但是考慮到拉普拉斯和某些人走得很近，所以約瑟夫壹直以拉普拉斯先生更適合進行理論研究，而不是具體技術研究為理由，把他擋在研究所外面，當然就更不可能讓他來負責研究所的事情了。
　　所以，接替約瑟夫，暫時主管巴黎的研究所的人就變成了蒙日。
　　單論在學術上的地位，蒙日自然是無法和前面的那兩位相比的。但是蒙日本身就是軍隊的人，為人也忠誠可靠，和約瑟夫關系又好。所以約瑟夫毫不猶豫的就把他推薦給卡諾了。
　　卡諾對這個人選也很滿意，蒙日是他的老師，他知道他是個很可靠的人。雖然在能力上似乎是比不上約瑟夫的。但這也意味著他花錢的本事肯定也比不上約瑟夫。這些日子裏，每天他都追在羅伯斯庇爾的屁股後面要錢，然後壹回來，約瑟夫就追著他的屁股要錢。如今，也許倒是可以暫時松口氣了。
　　卡諾松了壹口氣，但是在南方，另壹個人，不對，是另壹群人壹起倒吸了壹口冷氣。這壹群人當然是約瑟夫的那幫子不靠譜的兄弟姐妹。
　　“呂西安，呂西安……”拿破侖喊道。
　　“在這裏呢，什麽事？”呂西安滿頭汗的從外邊跑了進來。
　　“妳在幹什麽呢？”拿破侖問道。
　　“沒什麽，就是陪著波莉娜到外面走了走。”呂西安還沒有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啊，呂西安。”拿破侖突然笑了，“我要給妳壹個驚喜，想知道嗎？”
　　這個時候波莉娜拿著壹把象牙柄的小雨傘走了進來，正好聽到了拿破侖的話，便趕緊問道：“有什麽驚喜？拿破侖，妳快說說，是什麽驚喜？”
　　拿破侖卻不再往下說，而是轉移了壹個話題問道：“呂西安，妳到南邊來的時候，約瑟夫給妳的那壹疊習題，妳做了多少了？”
　　“做了不少了，”呂西安說，“放心，在我們回巴黎之前，肯定能做完的。瞎操個什麽心呀……”
　　拿破侖不說話，只是盯著呂西安笑。
　　呂西安從拿破侖的笑容中看出來事情好像有那麽壹點點不對勁了，於是遲疑著問道：“出什麽事了？拿破侖，妳什麽意思？”
　　“給妳壹個驚喜呀。”拿破侖道，“約瑟夫很快就要到土倫來了。想不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啥？”呂西安壹下子楞住了，“怎麽可能……約瑟夫不是忙得……”
　　“驚喜吧？意外吧？”拿破侖不懷好意地笑道，“軍隊要在土倫建壹個海軍技術研究所，約瑟夫暫時過來負責這邊的工作。不過這不要緊，反正妳的習題已經做了不少了，雖然還沒有做完，但是也足以應付了對不對？”
　　“該死！”呂西安道，“什麽他媽的叫他媽的驚喜？拿破侖，妳解釋壹下，這他媽的叫什麽驚喜？”
　　“怎麽，妳該不會還都沒動過筆吧？”拿破侖笑了，“呂西安，妳應該感謝我，我及時的給妳提供了消息。要不然……呵呵……嗯，這個消息理論上還是個高度的機密呢。僅以保密程度而言，妳根本就不該知道。快來感謝我吧！”
　　“拿破侖，約瑟夫他……他什麽時候到？”呂西安強行壓住心中的恐懼，趕緊問道。
　　“雨月野兔日，妳還有三天時間。”拿破侖回答道。
　　“萬歲！”呂西安壹邊喊，壹邊趕緊轉頭向樓上跑去。
　　拿破侖看著呂西安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家夥如此的不靠譜，當初自己怎麽就給他當起了擔保？
　　“拿破侖……”波莉娜道。
　　“嗯，怎麽了？”拿破侖問道。
　　“約瑟夫……約瑟夫真的那麽可怕……我們的事情，不會……不會……”波莉娜斷斷續續地說道，顯然她也有些緊張。
　　“放心吧！”拿破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波莉娜的腦袋，“我們的事，約瑟夫不會知道的。”
　　成功地嚇壞了呂西安，讓拿破侖很有點高興，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多吃了壹塊面包。至於呂西安，他根本就沒有下樓來吃飯。弄得萊蒂齊婭只好親自拿著面包和牛奶給他送到書房裏面去了。
　　呂西安中午沒下來吃午飯，晚上也沒下來吃晚飯。到了晚上十點鐘左右，拿破侖睡的正香，（這個時代又沒有王者榮耀，又沒有刀塔吃雞，甚至連電燈都沒有。所以這個時代的人普遍都有早睡早起的好習慣。）突然他感到，有個人在輕輕地搖他的胳膊。
　　“誰呀？”拿破侖睜開了眼睛。
　　“啊，是我，呂西安。”
　　“見鬼，幾點鐘了？妳幹什麽呢？”拿破侖很不高興。
　　“拿破侖，有好幾道題，我不會做……妳壹定的幫幫我……”
　　“活見鬼，不能明天再問嗎？”
　　“明天，明天天壹亮，說不定妳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呂西安道，“妳又不像媽媽，什麽時候都找得到人。”
　　“壹邊去，壹邊去！我要睡覺！明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再說！”拿破侖說。
　　“拿破侖，妳就幫幫忙嘛……”呂西安說，“這幾道題很難的，明天晚飯妳才看，萬壹到時候妳也做不出來，那我怎麽辦？妳先看看，心裏有個印象，有空的時候想想……”
　　“出給妳的題，怎麽可能有我做不出來的？”拿破侖嘴巴上這麽說，心裏卻想道：“約瑟夫這家夥在出題的時候，最是可惡了。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方式來推斷他，說不準，這家夥就真的會給呂西安留下壹兩道真的有難度的題目。”
　　“拿給我看壹眼。”拿破侖說。
　　“好，妳等等，我先幫妳把蠟燭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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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不簡單？呂西安妳真是……我真不知道，妳也是我和約瑟夫的兄弟，怎麽會這麽笨……妳看，妳往這裏做壹條輔助線……然後再……然後再……嗯，妳等我想想看……沒道理呀，按道理約瑟夫給妳出的題目，不應該需要用這樣的知識來……不管了，嗯，呂西安，我們換壹種方法，嗯，我們先在這裏建立壹個坐標系……好了，聽明白了沒有？”
　　“沒有，壹點都沒聽明白……”呂西安滿眼睛都是蚊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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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後，約瑟夫來到了馬賽。他先回家看望了母親和其他的幾個兄弟姐妹。母親的狀況還不錯，雖然又老了壹點，但身體還很棒。幾個兄弟姐妹也都還不錯，尤其是幾個妹妹，都越長越漂亮了。只是可能因為長大了，也因為自己離家的時間長了壹些，妹妹們似乎都和自己有了些隔膜，不如往日親熱了。就連以前總喜歡粘著自己或是拿破侖的波莉娜，似乎都有點認生了，總好像有點躲著自己。
　　“女孩子長大了都這樣。”約瑟夫對自己這樣說。然後他告訴拿破侖：“我不能在馬賽呆太久，明天壹早，我就要動身去土倫。我還帶了壹份命令給富歇先生，壹會兒妳找個人帶我去拜訪壹下他。”
　　約瑟夫在家裏沒待多久，就出門找富歇去了。土倫的海軍研究所的很多事情，尤其是安全和保密方面的事情，都需要他的幫助。約瑟夫知道，富歇最近病了，但是為了革命，也只能讓他勉力支撐了。
　　約瑟夫壹出門，好幾個人都長長的出了口氣。
　　“呂西安，妳緊張什麽？妳的作業不是都完成了嗎？”波莉娜問。
　　“是完成了，但是有些題目是拿破侖做的，他講得不好，我沒太聽明白。要是約瑟夫壹問，估計就要出洋相……”
　　富歇對於約瑟夫的到訪已經做好了準備，因為他在此前好幾天已經得到了通知。對於這個任務，富歇非常滿意，因為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在最危險的時候，被叫回巴黎去了。富歇雖然壹直在外省，但是他壹直留意著巴黎的動靜，在他看來，這壹兩個月，巴黎會非常危險。
　　約瑟夫同樣對接待自己的另壹為約瑟夫的表現很滿意。富歇雖然只提前幾天知道相關的事情，但是在幾天之內，他就拿出了好幾套方案來和自己商量，這些方案都很不錯，看得出，富歇是壹個很有能力，而且做事情細致認真的人。
　　約瑟夫和另壹個約瑟夫認認真真地研究了壹番方案，結果時間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天都已經黑了。
　　“啊，都這麽晚了？”從富歇那裏出來，約瑟夫看了看天，想道，“本來打算回去檢查壹下呂西安的功課，只是這時候他恐怕已經睡了吧？明天壹大早我就要走……算了，還是以後再檢查吧，反正土倫距離馬賽就那麽點遠，還怕沒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