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

要離刺荊軻

歷史軍事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朕奮三世之余烈,用天下之大義,乃執三尺劍,以做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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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3章 最後的白狼騎(二)

我要做皇帝 by 要離刺荊軻

2018-6-22 23:18

  胸甲騎兵,壹旦進入作戰狀態,速度會逐漸加快。
  在蘭折野發現的時候,胸甲陣列已經從“準備沖鋒”改換成為了“預備沖鋒”。
  騎手們紛紛調整自己的騎姿,騎槍平舉在手,而漢軍采用的墻式沖鋒,使得整個胸甲集群遠遠的看上去,就像壹堵結實的墻壁。
  “集火漢朝神騎!”蘭折野來不及考慮太多,立刻下令。
  而與此同時,後排的匈奴騎兵也在手忙腳亂中調轉馬頭,不得不說,他們的騎術非常精湛,即使是驟然面對從側翼出現的漢軍胸甲部隊,他們也完美的做出了及時的反應。
  上千胥紕騎兵立刻沖向漢軍胸甲,妄圖阻滯胸甲的攻擊。
  同時,匈奴的弓手冒著漢軍的箭雨,對著前進的胸甲騎兵開始射擊。
  只不過,現在,漢匈騎兵距離不過壹百步。
  他們射出來的箭矢雖然強而有力並且神準無比。
  但可惜,密集的並排列在壹起的胸甲部隊,在實際上只承受了三分之壹的火力。
  而漢軍胸甲騎兵的胸甲反射出來的陽光以及高高挺立的頭盔,又欺騙了這些匈奴射手的眼睛。
  大量箭矢,實際上射偏了方向。
  不是射高了,就是射歪了。
  而剩下能夠命中的箭矢,大部分都射在了堅固的胸甲上。
  而它們除了造成壹陣叮叮當當的脆響外,沒有其他成果。
  哦!
  可能有那麽兩三具胸甲的表面被箭矢叮了壹個缺口……
  而他們已經來不及射出第二輪了。
  “全速沖鋒!”義縱大聲吼道:“有我無敵!”
  “有我無敵!”胸甲軍官們同時大吼。
  整個陣列在剎那就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雖然,沒有羽林衛和虎賁衛的胸甲部隊那麽兇猛,但對胥紕軍來說,他們所目睹的,也是他們生平從未見過的騎兵沖鋒。
  漢朝的神騎,在這個剎那,忽然將變成了颶風。
  他們的速度猛然飆升到壹個可怕的地步!
  漢軍騎兵的馬蹄,將整個世界都震得顫抖起來。
  “不!”蘭折野大喊壹聲。
  下壹秒,漢軍胸甲,就像壹把利劍,直接撞進了前來阻攔他們的匈奴騎兵陣列之中。
  強大的動能,讓漢軍的騎槍立刻就變成了地獄的鐮刀。
  只壹個呼吸,第壹排的胸甲騎兵就將他們面前的所有匈奴騎兵撞的粉碎!
  蘭折野親眼目睹了這壹瞬間,他的臉色立刻就慘白起來。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剛剛,超過壹百名白狼騎士,被漢軍的神騎跟串肉壹樣串了起來。
  他們的反抗,他們的掙紮,毫無意義。
  即使有人身手敏捷,反應過人,在這個剎那做出了完美的規避動作。
  蘭折野就親眼看到了壹個勇士,在這個剎那果斷的將整個身體側偏,幾乎完全偏移到了馬背壹側。
  在原來,這樣的規避足以躲過所有的敵人沖擊,並保存自己。
  然而,在這個戰場上,他所做的壹切,卻讓他死的更慘!
  漢朝神騎,就像壹座大山,直接碾壓過去。
  這個勇敢的白狼騎兵,甚至都來不及反抗,就被連人帶馬壹起撞倒。
  漢騎的鐵蹄,直接從他身上碾過,將他踐踏成肉泥。
  但,這只是壹個開始。
  蘭折野瞪大了眼睛,看著漢朝神騎的第壹排在沖鋒過後,無比果斷的丟棄了自己的騎槍,拔出了馬刀。
  而第二排的沖鋒,則在同時降臨。
  他們沿著自己的前排撞開的道路,再次撞進去。
  這壹次,人仰馬翻。
  原本勇敢的白狼騎兵,根本不敢阻攔他們,無數人尖叫著想要讓開道路。
  但他們的反應,就跟壹個被推到在地的Loli面對壹個怪笑的壯漢壹般。
  除了讓對方興奮外,沒有其他作用。
  漢朝神騎,長驅直入,直接從頭撞到尾。
  曾經號稱單於爪牙的胥紕軍,第壹次被人直接打穿。
  蘭折野吞咽著口水,無比驚詫的看著這個變化。
  不僅僅是他,整個戰場,在這個剎那都幾乎凝固了。
  所有的白狼騎兵,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即使是細柳營的騎兵,也都無比驚訝的看著側翼的戰場。
  “武人之韶樂,無韻之離騷……”衛馳撫掌而贊,胸甲沖鋒,永遠是最讓人賞心悅目的場景。
  它對武將而言,就類似於孔子之於韶樂,看壹千遍,壹萬遍也不會膩味。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現在,應該抓住戰機!
  他策馬而出,高舉馬刀,下令:“傳我命令,全軍沖鋒!”
  細柳營的騎兵,紛紛拔刀,跟隨自己的戰旗,滾滾向前。
  而此刻,胸甲的第三排如約而至。
  面對這壹次沖鋒,匈奴的胥紕軍,單於的爪牙,所謂的白狼騎兵們終於崩潰。
  他們調轉馬頭,屁滾尿流的想要逃回自己的本陣。
  甚至有人怪叫壹聲,連本陣也不回,直接向北方逃跑。
  但,可惜,他們的反應還是太慢了!
  因為漢軍的胸甲騎兵,在短距離的爆發速度上,無人可及!
  僅僅壹個呼吸,整列胸甲就從壹個側翼撞進了想要逃跑的匈奴騎兵內。
  這就是壹場屠殺!
  曾經縱橫世界,鎮壓西域的胥紕軍,單於的爪牙,白狼的子孫,現在,就像壹個被人綁在刑具上的可憐人。
  鋒利的騎槍,將他們直接挑起來。
  無數人甚至被連人帶馬壹起掀翻。
  而此刻,拋棄了騎槍,抽出了馬刀的胸甲騎兵,開始再次整隊,再次重逢。
  “他們就像在打馬球……”
  很多年以後,已經退役的細柳營軍官對自己的兒孫敘述這壹戰時,都帶著贊嘆的語氣,描述此刻的場景。
  而此刻的情況,也確實如他所說。
  匈奴的胥紕軍前來迎擊漢軍胸甲的騎兵,現在陣型被完全捅穿,組織徹底崩潰,士氣全無。
  而再次沖刺起來的胸甲隊列,就像壹艘巨艦,直接從他們中間穿過。
  就像茂陵的賽馬場上的馬球比賽壹般,壹個個人頭,就是壹個個的草球,被不斷打落。
  五秒鐘後,地上除了死屍和無主的戰馬外,沒有任何匈奴人的痕跡。
  僥幸逃脫打擊和毀滅的四百多殘余胥紕騎兵,哭爹喊娘的騎著戰馬,狂奔回去。
  他們被完全嚇傻了。
  他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折蘭人會死的那麽慘。
  他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漢朝神騎被稱為神騎了。
  他們確實不會魔法。
  他們確實也不曾召喚雷霆,呼喚颶風。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懲戒世界的雷霆!
  因為,他們自己就是滅絕壹切的颶風!
  無可違逆,無可阻擋!
  白狼騎兵們感覺,自己根本就不是在跟人類戰鬥。
  他們是在跟神明作戰!
  人類,怎麽可能是神明的對手?
  不僅僅這些潰兵這樣想,其他目睹了這壹切的白狼騎士們也是這樣想的。
  “逃命吧!”有渠帥驚慌的對蘭折野說道:“主人,我們不可能是神騎的對手!”
  蘭折野聞言,反手壹刀將他斬落馬下,大聲說道:“漢朝人是人,不是神!我們壹定可以戰勝他們!”
  但,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有功夫聽他說話了。
  因為,細柳營的沖鋒,已經如同附骨之疽壹般來臨。
  在這個剎那,胥紕軍曾經頑強的前排,就像紙壹樣破碎。
  漢軍輕騎,輕而易舉的沖破了他們的防線。
  無數人都感到了末日的迫近。
  不過,他們仍然沒有崩潰。
  甚至,在這滅亡的危機中,許多人反而變得更加瘋狂。
  特別是蘭折野麾下的射雕者們。
  這些為了戰爭而生的瘋子,現在徹底癲狂了起來。
  他們丟掉弓箭,抽出馬刀,組成壹個又壹個隊列,迎向了來襲的漢騎。
  就像飛蛾撲火,明知是死,也壹往無前。
  然而,他們的掙紮,因為缺乏組織和系統,所以顯得非常蒼白。
  而且,胥紕軍,也不是人人都如此瘋狂。
  特別是,當那支漢朝神騎,在匈奴陣前再次整隊時。
  長長的騎槍,再次平舉起來,陽光下胸甲表面熠熠生輝,恍如太陽神。
  “準備……”漢軍的胸甲軍官們大聲喊道,壹匹匹戰馬,打著響鼻,回應著主人,然後,騎槍如林,有若流星。
  胥紕軍,終於崩潰。
  就跟當初,武周塞前的折蘭人壹般。
  不!
  他們崩潰的比折蘭騎兵還要快!
  折蘭人至少還曾經想要反抗,想要掙紮,也曾經試圖反抗,試圖掙紮。
  但,胥紕軍在這個剎那,整個軍心徹底潰散。
  即使是射雕者們,也開始尖叫著調轉馬頭,開始北逃。
  哪怕是蘭折野,面對這個情況,也無力回天。
  他長嘆壹聲,舉起自己的馬刀,對自己身周的幾個忠誠的騎兵說道:“我有罪!葬送了大匈奴的精銳,除了戰死,我沒有其他選擇了……”
  他望著整個戰場,此刻,胥紕軍的陣列全面崩潰。
  漢朝輕騎壹路勢如破竹的鑿穿著胥紕軍的陣列,並將之分割開來。
  數不清的白狼騎兵,哭爹喊娘的像無頭蒼蠅壹般亂竄,而漢朝神騎,則正面沖來。
  壹切都已經無力回天。
  胥紕軍,白狼騎,在今天成為歷史已經是註定的結果。
  到此刻,蘭折野才明白,他究竟做錯了什麽事情。
  他親手葬送匈奴人和引弓之民對漢朝最有威脅的騎兵。
  他忽然明白了軍臣為何不讓他前線。
  不是軍臣膽小怯懦。
  而是匈奴折損不起白狼騎。
  這支騎兵是匈奴未來可以對抗漢朝神騎的唯壹籌碼。
  但這種對抗,不是跟漢朝人硬碰硬。
  而是在廣闊的草原上,依托白狼騎兵的速度,帶著漢朝人轉圈子,壹點點的拖垮漢朝軍隊。
  而現在,這壹切都畫上了句號。
  沒有了白狼騎兵和這些優秀戰馬,匈奴帝國完了。
  可惜,他從前沒有見過漢朝神騎。
  自以為自己無敵,目空壹切。
  而現在,漢朝人給他好好的上了壹課。
  只是這學費太過高昂!
  他現在也明白了,即使漢朝神騎不在,其實他也沒有可能獲勝。
  望著沖過來的漢朝神騎,蘭折野慘笑壹聲,舉著馬刀,迎了上去。
  然後……
  壹柄長長的騎槍,直接將他捅穿,將他從馬背上挑起來。
  蘭折野使出全身的力量,握緊騎槍,他擡眼,看向那個漢朝神騎的騎兵。
  明亮如鏡的胸甲甲胄上,光滑的如同祁連山上下的冰川。
  高高挺立的頭盔裏,壹雙黑色的眼睛,沒有半分感情。
  但他確認,那是壹個人,壹個漢人,不是神,也不是神兵神將。
  只是……
  “漢朝神騎,無論是裝備,還是戰術,至少領先白狼騎兵兩百年……”他終於知道了答案。
  他的胥紕軍,他的白狼騎,在這支漢朝軍隊面前,就好比胥紕軍曾經順手滅亡過的壹個西域的古老部族。
  蘭折野至今記得,那些包裹著獸皮,拿著木劍和石頭,哇哇叫著上前送死的野人。
  “或許,在漢朝人眼裏,我和我得騎兵,就是那樣的野人……”蘭折野的身體重重的掉落在地上,鮮血大口大口的從他嘴裏流出來。
  然後,馬蹄從他身上踐踏而過。
  ……
  夕陽西下,染紅了整個山巒。
  但,也比不過戰場的顏色。
  壹座又壹座高高的屍山,矗立在戰場上。
  這些屍山的高度,甚至遠超了周圍的山巒。
  刺鼻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而在屍山之間,飛狐軍的胸甲騎兵們,卸下了他們的胸甲,開始了他們的藝術創作。
  壹座高達十余丈,寬百步的京觀,已經初見雛形。
  鮮血從屍山和京觀之中流淌出來,浸入地面,流過平原,在低窪的沼澤地帶,形成了壹個個血池。
  “將軍,我軍此戰,全殲匈奴胥紕軍、黑鴉軍和逼落軍,斬首過萬……”壹個軍法官興奮的對義縱說道。
  這壹戰,不知道會誕生多少列侯。
  更重要的是,全殲了這三個王庭萬騎後,匈奴帝國的喪鐘,實際上已經敲響了。
  經此壹役,世界已經對漢家張開懷抱。
  所有的艱難險阻,都將變為通途。
  新的時代,已經奏響了第壹聲。
  但義縱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這壹戰的損失,太過與慘烈。
  漢軍戰死三千余,其中胸甲騎兵第壹次出現了十位數的陣亡——他們都是死於匈奴射雕者的攻擊。
  另外,還有兩千余人重傷,四千多人輕傷。
  可謂是義縱打過的最慘烈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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