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七章 壹騎當千!
獵國 by 跳舞
2018-7-13 19:26
咻!
壹道利箭所到之處,壹只在草叢之後竄過的灌豬頓時被射傳了頭顱,利箭破腦而如,那灌豬哼都沒哼壹聲,直接壹頭栽在了地上。
“好箭術!”
壹陣喝彩之中,兩個傭兵飛奔過去,伸腿踢了踢那畜生的實體,回身笑道:“死透了!今晚可以好好的飽餐壹頓!”
射箭之人是羅素傭兵團的團長,那個名字叫做羅素的中年武士,他放下了手裏的弓,在旁邊的喝彩聲之中頗為得意的樣子,卻故作矜持,微笑道:“剛剛開春,這些野獸還不夠肥美,若是秋天的話,這些畜生都是壹身厚膘,用火壹烤,油水十足,那才夠滋味。”
夏亞笑了笑,他還沒說話,身邊壹群雄壯的漢子臉上頗有幾分不服的模樣,其中為首的正是火焰犀牛傭兵團的那個首領霍克,霍克不肯看羅素壹個人出風頭,大笑壹聲喝道:“羅素團長,妳的箭術果然不錯,但是這壹只畜生也不夠這麽許多人分的吧,看我再來給大家添個菜!”
說完,他回身壹喝,幾個親信的傭兵立刻跟著他壹起策馬而出,幾人飛快地沖進了林子裏,夏亞心裏壹動,也策馬跟了上去,霍克回頭壹看,眼看夏亞跟來,笑道:“大人也是手癢了?”
夏亞哈哈壹笑:“妳不知道,我參軍之前可是野火原上的獵人,這打獵的事情,我最喜歡不過。”
幾人在林子裏奔馳了壹會兒,忽然夏亞就壹擡手:“停下!”
夏亞在馬上聳了聳鼻子,聞到空氣之中壹股異味,就笑道:“哈!有個不小的家夥。”
幾人紛紛下馬來,在四處尋找了會兒,夏亞鼻子靈敏,很快就尋到了那味道的來源,在壹團灌木旁發現了壹片臊臭的痕跡,夏亞笑道:“這是壹個大家夥,這些畜生最喜歡用尿液的味道來劃分地盤,我們恐怕闖入了它的領地,小心壹些。”
霍克精神壹振,壹揮手,幾個手下的武士都紛紛取下了掛在背上的短柄斧頭。
幾人沿著樹叢往裏搜索,不多時候,忽然就聽見“敖”的壹聲吼叫,壹條渾身皮毛斑斕的大山貓從樹叢裏竄了出來,這畜生體態雄壯,卻畢竟夏亞等人人數眾多,這畜生不敢傷人,掉頭就朝著林子裏逃竄,霍克哈哈壹笑,忽然就吹了壹聲口哨,那口哨尖銳,夏亞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那幾個火焰犀牛傭兵壹聲吆喝,幾個人站在壹起,同時揮臂,數柄短斧就被擲了出去!
那山貓還在樹叢之中逃竄,忽然就幾柄短斧飛來,齊齊砍在了它的身上,那畜生哀嚎壹聲,頓時就被砍倒在地。
霍克壹聲歡呼,飛步跑了過去,他身材雄壯,壹人就把那山貓扛了起來,大笑道:“好了!這家夥夠分量!”
夏亞心中壹動,卻看了壹眼旁邊那幾個火焰犀牛傭兵:這些家夥剛才投擲斧頭,動作整齊劃壹,顯然是壹種練熟了的戰術!若是能聚集上百人以上,結成陣列,這些漢子明顯手臂粗壯,力量十足,上百把斧投擲出去,威力何等厲害?
夏亞臉上帶著笑,心裏不由得越發地動心起來。
當晚大隊就在這片林子裏宿營下來,壹只大山貓加上壹只灌豬,分量也有壹兩百斤了,這些傭兵都是在野外廝混慣的老手了,剝皮開膛生火烤肉,三百多人,每個人都分到了壹大塊香噴噴的烤肉。夏亞又讓人取出了出發之前在野火鎮上帶上的幾大桶麥酒分派了下來,頓時這些傭兵大喜,這些成天冒險討生活的傭兵,沒有壹個不喜歡飲酒的,各個都是酒中豪傑,幾大桶麥酒分下去,頓時引來壹陣歡呼。
夏亞和霍克還有那個羅素坐在壹起,這兩個家夥都是夏亞有心招攬的目標,而相比之下,他心中更喜歡那個魁梧霍克多壹些,這霍克年紀不大,生的相貌威猛,性子也豪爽剛烈,最對夏亞的脾氣,相比之下,那個羅素年紀大壹些,則更加世故壹些,為人精細,說話做事也都會有所保留。
這壹路出來已經三天了,大隊車馬行路,速度也很難快得起來,夏亞壹路上故意和這些傭兵結交,他原本就是山野獵人,雖然當了大官,也沒有什麽架子,吃住都和這些傭兵在壹起,霍克羅素眼看這位軍官大人沒什麽架子,也都心中對他頗有幾分親近的意思,言談之中,夏亞大概套了壹下對方的嫡系。
霍克帶領的那個火犀牛傭兵團,原本是野火鎮上壹流的大傭兵團,名氣卓著,信譽也極好,只是前年,霍克的父親,也就是火犀牛傭兵團原來的團長在壹次雇傭任務之中,保護壹個人類的商團經過矮人的領地藍色盆地,結果不知道怎麽的被矮人圍攻,霍克的父親為了保護客人戰死,剩下的部下拼死逃了出來。
那壹戰之中,火犀牛傭兵團的精銳頗多死傷,頓時聲勢就大不如前了。幸好霍克本人武技不凡,而且生性豪爽,在傭兵團裏也很得人心,父親死後,就扛下的大旗,他生性剛烈耿直,最講信用,言出必行,不到兩年時間,在他的這番作為之下,火犀牛傭兵團的聲勢漸漸恢復了不少。幾個大商團都很願意雇傭霍克這樣信譽良好的傭兵團來充當護衛。
而那個羅素則是這行裏的老人了,十八歲就出道,幹了二十多年傭兵,羅素傭兵團是他自己十年前拉著壹幫老兄弟組建的,他為人精細而謹慎,本身的武技也頗有造詣,這麽多年來靠著他的謹慎,將羅素傭兵團的規模擴大到了如今這般局面,在野火鎮上,也算是排名前五的大團了。
霍克性如烈火,羅素則老成穩重,這兩個首領的性子不同,連帶著手下兩個傭兵團的行事風格也大相徑庭。
白天趕路的時候,數十輛大車前後如壹條長龍,馬車上裝載的糧食捆得滿滿當當,用油布覆了。兩個傭兵團負責護衛,分派下來,霍克的人在外圍警戒,而羅素的人則守護車隊。
壹路上,性如烈火的火犀牛傭兵團的武士們行事風格也如同他們首領壹般的張揚,壹個個年輕彪悍的漢子騎在馬上,片刻不得消停,壹騎壹騎的騎手,不停地騎馬繞在車隊周圍來回奔馳,馬上的漢子個個矯健,還不時的發出壹片片的呼哨聲。
而羅素傭兵團的人則緊守在車隊左右,大部分壹聲不吭,只是穿戴的武器鎧甲整齊,隊列嚴正,分派下去兩三個人守壹輛車,悶聲趕路。
出了野火鎮之後壹路上行了三天,倒也沒遇到什麽是非,野火原上雖然魔獸出沒很多,但是厲害的魔獸大多都有靈性,這麽壹大隊人馬過路,那些單個的魔獸也遠遠的就遁走躲開。至於野火原上的那些盜賊團馬賊團黑部落,也是壹個沒見到,想來兩大傭兵團聯手保的這趟貨,想來那些普通的盜賊團和黑部落也早就聽到消息不敢造次了吧。
只是這壹路太平,羅素等人似乎很是滿意,倒是霍克這個家夥,卻有些悶得無聊起來,忍不住就抱怨,這趟出行實在是無聊之極,兄弟們悶得已經手腳發癢了,恨不能出現幾個蟊賊來讓大家解解悶才好。
羅素聽了這話,只是微微壹笑,然後略微壹沈吟,才正色勸道:“霍克,咱們幹傭兵的,刀鋒上舔血,用命來掙辛苦錢那是本分,但是畢竟兄弟們的命也是自己的,能不拼命最好不要拼命。心裏還是希望壹路上能平平安安才好。冒險是本分,如果有危險,大家拿命去拼就是了,但是也要顧及兄弟們的安全,妳性子還是太焦躁,當壹個團長,可不能壹味的好勇鬥狠。”
霍克聽了,雖然表面上表示認同,但是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只覺得這位羅素團長只怕是年紀大了,火氣和勇氣已經磨光了。
夏亞在壹旁聽了,心中忽然壹動,他隨即做了壹個決定:明天開始,羅素的人和霍克的人換壹下任務。羅素的人負責警戒和搜索外圍,霍克的人留守跟隨大隊行走。
夏亞的用意很明白,霍克的人雖然沖勁十足,但是在行事的精細上就遠遠不如羅素了,這外圍警戒的事情,就仿佛是軍中的斥候,需要的恰好就是精細謹慎才對。
夏亞沒想到,自己的臨時這個決定,居然做對了!
在第四天,壹路上的平靜被打破了!
這天的天色難得的壹個大晴天,雖然這種季節不會炎熱,可如此晴朗的日頭也讓人精神大振,壹行車隊壹路往西北而行,野火原上大部分地貌都是曠野和樹林,行走在曠野之上,遠遠看去周圍都是地勢開闊,只有偶爾遠處壹座壹座小山包和小片小片稀稀疏疏的樹林。
霍克的人被約束跟隨大隊守護,那些性子急躁的年輕漢子們都有些悶悶不樂,就連霍克,也都忍不住幾次策馬從隊伍的前面跑到尾端,又從尾端跑到前面,看來天生就是壹個閑不住的家夥。
就在中午時分,道路前面,羅素帶著幾個傭兵飛馬跑了回來,遠遠看去,羅素滿頭汗水,壹口氣沖到了隊伍裏,來到夏亞的身邊。夏亞壹看羅素的臉色有異,心裏壹動,隱約知道可能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果然,羅素貼近了夏亞,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大人,只怕有些不對頭。”
“怎麽了?”夏亞皺眉。
羅素吸了口氣,低聲道:“大人,聲音輕壹些,事情還沒弄清楚,別驚了大隊。”
說完,和夏亞策馬跑到了路邊,羅素才壹臉嚴肅地低聲道:“我的人分了幾隊,繞到了左側的壹片林子,還有前面的壹個山頭去看了看,覺得有些不對頭。左側的那片林子裏,顯然是有不少馬隊駐紮過的痕跡,對方也是老手,將痕跡處理過的,但是我的人精細,還是看出了壹些痕跡,樹林裏的草皮不整齊,顯然是有大隊的馬隊經過,草皮被馬啃過的!”
夏亞皺眉。
羅素繼續道:“還有前面的山頭,我的人抄上去搜索了壹下,也是看見草皮被動過的痕跡,而且那草皮的痕跡壹看都是新痕,應該就是最近兩天才有大隊的人馬駐紮過。我估算了壹下,對方的數量至少在五百左右。”
說完,他拔出了自己的靴子上的匕首,低聲道:“我親自檢查了壹些,在地上挖了幾個坑,果然發現了壹些東西,有人掩埋的食物野獸骨頭,還有糞便!顯然對方是刻意掩藏痕跡。我想,這些家夥只怕是壹路跟著我們已經兩天了!”
說到這裏,羅素看了壹眼旁邊的霍克。霍克頓時臉色漲紅,前兩天都是他的人負責警戒搜索外圍,卻沒有絲毫發現,那麽就算是他的人失職了。
夏亞點頭,略微壹沈,高聲喝道:“沙爾巴!!”
沙爾巴原本跟在隊伍後面,聽見夏亞叫喊,立刻策馬奔了過來,夏亞目光閃動,低聲道:“我們遇到麻煩了,可能有人盯上了咱們,妳帶幾個人,沿著道路往回跑!看看動靜!”
沙爾巴渾然不懼,咧嘴壹笑:“什麽鳥人膽大包天,敢打我們主意。”
夏亞知道這個家夥勇猛,正色道:“別大意!咱們現在可不是在軍隊裏!”
沙爾巴這才神色謹慎了壹些——如果帶著壹個旗團,不,哪怕只是壹個營隊的羅德裏亞鐵騎,就算在野火原上橫著走都沒有人敢招惹,但是現在身邊畢竟只有壹百多傭兵武士,這些傭兵武士雖然個人武技不錯,但是在沙爾巴這種精銳部隊出來的老騎兵看來,就是壹群烏合之眾,若是遇到羅德裏亞騎兵,這麽壹點人,只要來上壹個小隊,兩個沖鋒就能把這些人直接打垮掉了。
“往後搜索,別跑太遠,如果遇到敵人,別蠻幹,立刻回來,註意安全!”
沙爾巴雖然勇猛,但是對夏亞卻極為服氣,畢竟夏亞對他有救命的恩情,牢牢記住之後,向羅素要了幾個人,壹路騎馬朝著後面往回搜索去了。
壹聽見自己壹行人可能被人盯上了,羅素和霍克都顯得很是嚴肅,倒是夏亞神色從容,他畢竟在軍中待過,幾萬人的大兵團戰爭都見識過了,當初他帶著兩百雜牌騎兵就敢對著黑斯廷的圍城大軍去沖陣,還在乎這點野火原上的盜賊麽?
他甚至沒有下令讓隊伍加快前進,卻反而交待羅素下令隊伍緩緩而行,然後又找來了隊伍裏隨行的加侖斯商團的那些人。這些加侖斯商團的人多年行走野火原,夏亞找他們要了壹張地圖,略微看了會兒,然後擡頭壹笑:“看來是沒錯了,我們是被人盯上了。”
說完,他將地圖丟在地上,用匕首在上面點了壹下:“看,前面的道路正好是兩片樹林,中間夾著壹片狹長的地勢,若是要伏擊我們,那裏正是最佳的地點。”
旁邊霍克和羅素看了,也都是點頭,不過夏亞隨即壹笑:“這些家夥也是狡猾,我們雖然看破了他們的計策,也不得不走這條路。”
夏亞這話說的是有道理的,羅素和霍克兩人聽了,神色也並不奇怪。
要知道,在廣闊的曠野之上行路,最大的困難是什麽?
不是食物,而是水!
食物帶上壹些,也不困難,但是飲水卻很難大量挾帶。就算車隊裏備了壹些水,可是這麽幾百號人,人要喝馬要飲,就算備了壹些水,也不夠這麽多人馬用的。
所以,歷來商隊在野火原上行走,壹般都是有幾個固定的線路,沿著幾個大家都知道的水源的地方行走,必須遷就水源的分布地點而行,甚至有的時候不惜繞路。
“我們必須往前,趕到下壹個水源的地方去補充水量,不然的話,人就算可以堅持壹下,可馬卻沒辦法堅持,馬匹不行了,我們總不能自己擡著這些大車行走吧。”夏亞笑了笑:“所以,這條路是我們的必經之路,我們沒法繞過去,繞過去就要多走兩天的路程,兩天時間缺水,我們的馬隊就走不動了,壹旦我們走不動,那麽這些盯著我們的家夥就會趁機攻擊我們。他們多半是壹群馬賊,來去速度快,騎馬來突襲的話,我們只能抵抗,說不定就會被他們打散了。”
羅素和霍克兩人聽了,都是神色凜然。
若是真刀真槍的搏殺,兩人都是經歷過冒險的老傭兵了,自然不怕,但是……缺水,卻不是勇氣能彌補的!兩人都是擁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的經驗,知道壹旦隊伍沒了水,人馬焦渴難耐,縱然是妳再精銳的隊伍,也束手無策。偌大的荒原之上,沒有了水源,那麽就真的只能被對手困死了。
“硬闖過去!”這是霍克的提議,這個剛烈的年輕漢子咬牙。
羅素沈吟了會兒,皺眉道:“或者我們往東行走,躲開他們,找到壹個水源就地補充,然後再看看情況。”這是穩健的做派。
夏亞壹笑,看了看兩人,他的目光閃動,眼神裏泛出壹絲精芒來,這壹瞬間,夏亞的眼神裏閃過了壹絲殺伐之色來,畢竟是經歷過戰爭的人,千軍萬馬搏殺裏沖出來的,此刻壹旦真的露出崢嶸來,霍克和羅素都心裏壹凜!
“都不用。”夏亞冷笑,他此刻的笑容裏,頗有幾分森然的味道,這個時候,夏亞仿佛才真的恢復了幾分當初在野火原上率軍鏖戰黑斯廷時候那種氣概來。
“我們繼續向前,緩緩而行。”夏亞冷冷道:“不用猛沖,按照現在的速度慢慢走,然後等他們來攻!”
“這不是坐以待斃?”霍克吸了口涼氣!
羅素卻多看了夏亞壹眼,沈聲道:“霍克,別著急!大人壹定還有別的主意。”
夏亞哼了壹聲:“主意自然是有的,哼……若是猛沖過那片伏擊的地點,也未免太沒什麽難度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霍克和羅素都有些心中不信,畢竟在曠野上如果遇到幾百馬賊,以眾人行走的速度,要沖過去實在是困難,畢竟馬車是跑不快的。而且,自己壹方人數上占據劣勢——他們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夏亞個人本事的深淺,更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上次大戰之中赫赫有名,和黑斯廷交手過,壹戰成名的夏亞雷鳴!
“我的想法是,狠狠地教訓這些敢打老子主意家夥。”夏亞壹拳砸在了地圖上。
兩人都是倒吸了口涼氣,只有站在旁邊的幾個蘭蒂斯武士,出發之前就得到了商會裏的命令,壹路上只要聽從這位夏亞大人的吩咐就行了,此刻倒是神色漠然,反正夏亞怎麽說,他們就怎麽做好了。
“太難了。”羅素搖頭:“我們處於劣勢,能安全沖過去就算是幸運,要想……”
“我們分兵。”夏亞冷笑。
這話壹出,霍克和羅素頓時大驚失色!
“羅素。”夏亞看著中年漢子:“妳做事情最謹慎仔細,妳帶著妳的全部人,立刻脫離大隊,往西邊去,尋找水源取水!西邊大概壹天的路程,就有水源,妳的人快馬行走,我給妳兩天的時間!車隊裏的皮袋和馬匹勻給妳壹些,妳手下五十人,每人雙馬!足夠妳保持速度了!妳的任務就是把水取回來。”
夏亞嘿嘿壹笑:“我們原本人數就少,那些馬賊絕對料不到我們敢分兵!所以他們就算也會在周圍警戒,也最多就是壹些小隊的零散遊騎,絕對攔不住妳的。”
羅素聽了,臉上動容:“大人,我們壹走,隊伍裏就剩下霍克的人了,人數太少,對方來攻,妳們……擋……”
“擋得住。”夏亞傲然壹笑,神色很是不屑:“壹夥盜匪馬賊而已,哼……”
霍克深深地看了夏亞壹眼,咬了咬牙:“夏亞,妳有把握麽!”
他雖然勇猛,但也畢竟不是傻瓜,羅素的人走了之後,隊伍裏剩下能戰的人就只有幾十人了。幾十人,又沒有馬匹,在這曠野之上要抵擋數百馬賊的奔襲,實在是難度太大。
夏亞哼哼壹笑:“馬賊?笑話!老子是羅德裏亞騎兵團出來的!跟老子玩騎兵?老子玩死他們!”
羅素神色陰晴不定,終於壹咬牙:“好!妳是主顧,妳既然定了主意,我們照辦就是了!不過……”
他猶豫了壹下,盯著夏亞緩緩道:“如果事不可為的話,妳們就往西跑,我的人會接應妳們。”
“不用。”夏亞搖頭:“妳只要記住,兩天後帶著水回來,不然的話,我們就算打贏了馬賊,可沒有了水,渴也渴死了。”
說完,夏亞看了羅素壹眼,忽然笑了笑:“妳回來的時候,我們正好裏應外合,給那些家夥壹點苦頭嘗嘗。”
羅素此刻也露出了幾分果決的樣子,立刻站了起來,迅速召集了手下人手,夏亞也不含糊,立刻讓人馬匹讓了出來,羅素手下五十人,保證壹人雙馬,並且將隊伍裏大部分的水讓給了羅素的人,車隊只留下了勉強夠兩天的水。
羅素也不廢話了,直接帶了人,上馬就脫離了大隊,壹路往西邊而去。
眼看羅素走了,霍克也面色陰沈的去收攏手下的人備戰,隨後壹直在壹旁的蘭蒂斯人卻走了上來,為首的這次隨行隊伍裏的壹個加侖斯商會裏的首領,低聲道:“夏亞大人……那個羅素,會不會趁機跑了?”
夏亞壹聽,看了這人壹眼,淡淡道:“若是他跑了,那麽也是他自尋死路,將來我回去,自然會找他晦氣。不過我看這個家夥很聰明,應該不會這麽做的。”
夏亞的話很有底氣,畢竟他的個人實力放在那兒,區區馬賊之流,如果夏亞不是顧及帶的這麽壹個大車隊,他如果只是個人硬闖——這些烏合之眾的馬賊,如何擋得住他?
蘭蒂斯人壹笑:“我們是壹點不擔心的,夏亞大人連黑斯廷都不怕,何況小小的馬賊呢。”
片刻之後,往後原路返回搜索的沙爾巴帶人回來了,沙爾巴去的時候壹行六騎,可回來的時候就剩下了三個人,除了沙爾巴之外,另外兩個傭兵身上都帶了傷,還有壹個肩膀中了壹箭,半截箭柄紮在肩膀上,跑回來的時候,剛跳下馬就壹頭栽了下去。
夏亞看得壹皺眉,眼看沙爾巴倒是安然無恙,就是身上的鎧甲明顯沾染了血跡,上去沈聲問道:“怎麽回事?”
沙爾巴搖頭,下馬後喘了口氣,卻冷笑壹聲:“哼,咱們的後路果然被人截斷了,媽的,我帶人跑出去才沒多遠,咱們今天上午經過的那片林子已經被人占了,我們幾人還沒靠近林子,對方的馬隊就殺了出來。險些就把我們圍住了,我們損失了兩個人,才殺了出來,不過沒讓對方占便宜,老子砍了四個腦袋……”
說完,沙爾巴狠狠呸了壹聲,不屑道:“這些家夥喳喳呼呼的,烏合之眾,比奧丁人的馴鹿騎兵差遠了。如果是咱們羅德裏亞團的,給我壹個小隊,我就能把那些家夥沖垮。”
頓了頓,沙爾巴壓低了聲音,才皺眉道:“夏亞,這些傭兵步戰武技還不算差,但是馬戰的技巧太弱了,損失的兩個家夥,才壹個照面,就被對方從馬上捅下去了。要想靠這些人沖垮對方,我看難!”
夏亞壹笑,也沒說什麽,隨後又仔細詢問了壹下沙爾巴。
沙爾巴畢竟是軍中的老騎兵,經驗豐富,他這樣的老騎兵,早年都幹過斥候,知道需要註意那些細節,很快就把自己觀察到的情報說了出來。
後面截斷後路的人,至少有三百以上,全部都是馬賊,而且以沙爾巴的評價來說,這些馬賊的馬術都不錯,如果馬戰的話,那麽這些傭兵絕對不是對手。畢竟騎兵馬戰,考交的不是個人武技,而是馬術的精良程度。
而且沙爾巴還說,那些截斷後路的馬賊,至少有三股人,打著不同的旗號。
霍克聽到了這個消息,頓時瞪大了眼睛:“媽的!看來我們被壹群餓狼盯住了!”
野火原上雖然又不少盜匪團黑團夥,但是壹般來說,這些盜匪團馬賊團的規模都不大,大體來說,能有幾百口人,就算是大團夥了,而壹個團夥裏,幾百口人,除去老弱婦孺之外,能有數十名戰士,就算是不錯。後面居然打出了三個旗號,顯然是三個不同的馬賊團聯合在了壹起。
“好大的手筆,光是斷我們後路的就有三夥人了,那麽這次只怕聯合起來打我們主意的家夥,不在少數。”夏亞嘿嘿冷笑,忽然看了霍克壹眼:“妳怎麽看?”
霍克神色壹變,略微想了想,忽然就心裏壹動,破口大罵道:“媽的!是哥薩克那些混蛋!!那些家夥原本就是馬賊,這次妳沒有雇傭他們,他們幹脆就跑來想吃掉我們了!我們隊伍人數不少,那些哥薩克團的人,壹定是聯絡了野火原上好幾個黑團夥部落,這次我們面對的只怕是壹群聯合起來的餓狼!”
夏亞點頭:“斷後路的就有三百人了,那麽前面等著我們的只怕數量至少在五百左右。哈!居然出動了這麽多人,難道都把老子當成肥羊了麽。”
夏亞說的倒不錯。
他在野火鎮上大灑金幣,開出了三百金幣來聘請傭兵護衛,按照商團行走的慣例,能看出三百金幣的價碼來雇傭護衛,那麽通常來說,挾帶的貨物價值至少在數十倍以上!否則的話,這生意豈不是就虧大了?
只是那些家夥沒想到,夏亞挾帶的並沒有什麽珍貴的貨物,這數十車都是普通的糧食而已,其實並不值多少錢。不過這些馬賊卻沒想到有人會做這種賠本的生意,雖然夏亞在野火鎮上廣購糧食,馬賊們得到消息,也以為是對方故布疑陣,說不定是悄悄挾帶了什麽珍貴的寶貝在車隊裏。
夾帶重寶,用普通的貨物來掩人耳目,也都是行商慣有的伎倆,那些馬賊只以為夏亞也是如此,這壹次如此壹個大肥羊過境,又有哥薩克團當聯絡人,居然壹下把野火原附近的七八股實力不小的馬賊全部聯合了起來!
這七八股馬賊,人口也在近萬!若是傾巢而出,也能湊出上千的騎兵了!
而對方打的主意很明白,這麽壹個大肥羊,若是能吃掉夏亞的話,猜測之中夏亞挾帶的貨物價值至少數千甚至上萬金幣,這麽壹大筆橫財,若是搶了回去,足以抵得上這七八股馬賊兩年的收獲了!
聽到了沙爾巴的匯報,霍克等人雖然勇敢,但是聽說了對方的人數,也都是人人變色。
畢竟自己壹方只有數十人,要抵擋數百上千的馬賊襲擊……
“怕什麽。”夏亞冷笑:“車隊繼續向前,這些家夥暫時不會攻擊我們,會等到我們到了伏擊的地點。不用加快速度,我們慢慢走好了。”
霍克有些疑惑,帶著心中的焦慮請教了夏亞,夏亞對這個年輕的剛烈漢子頗有好感,才解釋道:“我們大隊人馬行走,馬車車隊行走緩慢,如果壹旦自己亂了,壹窩蜂的亂跑,只怕隊伍混亂之後,對方就會趁機攻擊,到時候幾百馬賊壹哄而上,我們反而就沒法抵擋了,不如緩緩走,對方暫時不會攻擊,就等著我們進入他們的伏擊地點。這就叫趕羊入狼窩。”
頓了頓,土鱉壹咧嘴,臉上露出壹絲獰笑:“只是這群狼想不到,他們趕進窩的不是壹只肥羊,而是壹頭猛虎。”
※※※
在夏亞的命令之下,車隊反而行走的速度更緩慢了,隊伍保持了嚴密的隊列,壹輛車套壹輛車,行走的極為緊湊。
後面斷後的那些馬賊卻越發的肆無忌憚,隱隱的從後面馬追了上來,反正已經和沙爾巴碰過面了,馬賊知道自己露了行跡,幹脆也不掩飾行蹤了,數百騎遠遠地遁在後面,就仿佛壹路護送壹樣,站在車隊裏往後眺望,遠遠的都能看見曠野上遠處地平線壹片密密麻麻的影子。
馬賊很耐心,就這麽在後面驅趕,等著商隊進入伏擊的地點——他們不著急進攻,以來是伏擊的地點還有同夥等待,大家壹起聚齊了,動手更有把握。
二來,他們也不擔心這只肥羊跑掉。
茫茫野火原,幾十輛大車,速度緩慢,哪裏有馬賊來去如風那樣的速度?
終於,在下午的時候,前面遠遠地就出現了兩片綿長樹林,兩邊的地勢漸漸高了起來,樹林覆蓋在坡地之上,馬車車隊顯然無法行走,只有兩片坡地的中間,壹條只有數百米寬的平坦地勢可以通過。
來到了這裏,夏亞忽然就下令:全體停車!
隨後他不慌不忙,下令讓數十輛大車圍攏起來,就地圍成了壹個圓圈!
五十輛大車圍成壹圈,高大的馬車車廂連成壹片,頓時就如同壹個圓形的城防壹樣,將車隊壹行兩百多人護在了中間。
後面的馬賊似乎有些意外。
眼看這只肥羊已經被趕到了狼窩門口了,卻忽然在曠野上擺出了壹個烏龜陣來了?!
“分派武器!”夏亞趁著馬賊們還沒反應過來,立刻將所有人手召集了過來,隨行的車隊,車夫馬夫都是加侖斯商團的人,這些隸屬加侖斯商會的車隊裏的人,顯得很有紀律,並沒有什麽混亂,倒是頗為鎮定,而且這些長年在野外行走的車隊,車夫馬夫都見慣了這種場面,雖然不少人心中驚慌,但是大體上還算得上鎮定。
夏亞直接吩咐,讓火犀牛團的人和蘭蒂斯武士們分出壹些武器來給這些車夫馬夫,挑選出幾十個精壯的簡單的武裝了起來,至少做到了每人手裏能有壹把劍,這就足夠了。
蘭蒂斯人是優秀的射手,被夏亞幹脆就當作了弓箭兵使用,三十個蘭蒂斯武士讓出了自己的隨身佩戴的近戰武器,只留下弓箭,在圓形防線內的最裏面布防。而火犀牛團的武士則帶著五十名武裝起來的車夫馬夫頂在馬車車廂組成的防線內側。
夏亞並沒有將圓形防線擋死,而是故意留下了壹個小小的豁口,那豁口不大,只有大三四米寬的樣子,這麽狹窄的壹個通道,只要有壹個像夏亞這樣的猛將攔在那兒,就算是對方數百人也很難沖進來了。
夏亞擺陣完畢,下面的人都有些茫然。就連霍克也有些不明白夏亞的意圖了!
這荒郊野外的,擺出這個烏龜陣來,又有什麽用處?
雖然這圓形防禦陣最適合抵擋馬賊的沖鋒……但是自己壹方原本就缺水,那些馬賊也不是蠢貨,如果他們就在外面等著不進攻,活活地耗死我們,豈不是糟糕?
“不會的。”夏亞神色自若,眼神鎮定了下來,此刻的他身上自然散發出了壹種沈穩殺伐的味道來,看了壹眼霍克,冷笑道:“那些馬賊壹動會主動進攻我們,我們耗不起,他們也耗不起!”
“為什麽?”
夏亞壹笑:“那麽多馬賊,人吃馬嚼,就算他們可以每人挾帶幾個水袋……哼,可糧食從沒法隨身挾帶吧?對方少說也幾百人,人吃馬嚼的,他們不可能挾帶多少食物!老子可是當過騎兵的!就算是軍中精銳的騎兵長途奔襲,也不過能保證三天的戰鬥力!時間再長的話,就沒法保證騎兵的戰鬥力!人吃的雖然少,但是馬匹吃的可不少!壹匹馬壹天至少要用掉二十斤的草料,如果不帶飼料只是讓馬吃野草……哼,最多兩天,馬就沒力氣奔跑了!馬匹需要挾帶不少飼料才行!如果耗上壹天,他們自己就先斷糧了!我就不信,這些馬賊出來搶劫,還每個人隨身挾帶幾十斤的糧食?”
夏亞壹指自己的車隊:“我們的糧食可是充足!哼,幾十車的糧食,耗也耗得過他們!所以,他們壹定會先進攻!”
果然,夏亞話音壹落,前面潛伏在山林裏的伏兵馬賊耐不住性子了。
壹陣呼哨之後,從兩旁的林子裏竄出來大片的馬賊來,這些馬賊亂哄哄,壹窩蜂的從兩旁林子冒了出來,頓時驚得樹林上空飛起無數驚鳥。
眼看那壹群壹群的馬隊從林子裏跑出來,雖然亂哄哄的,但是遠遠看去,數領之多,也出乎了夏亞等人的意料。
就連沙爾巴,站在馬車上遠眺,也忍不住罵了壹句:“他媽的!這麽多!只怕得有七八百騎!”
前面的伏兵加上後面的斷截後路的,這些馬賊加起來總人數已經超過了壹千了!
雖然這些馬賊看上去亂哄哄的,明顯旗號不壹,亂七八糟的只怕打出了十幾個不同的旗號來,顯然都分屬十多個不同的山頭。
而且這些馬賊的坐騎,雖然號稱“馬賊”,可畢竟遠遠比不上軍中的騎兵。馬賊們只有少數的精銳,乘坐的是質量還算不錯的戰馬,可是戰馬何等昂貴,這些馬賊自然也裝備不起,大部分馬賊,能分到壹匹駑馬來乘坐就不錯了。這些家夥的裝備也各自不同良莠不齊。有的馬賊穿著拜占庭帝國軍中的皮甲,但是款式樣式也不同,有的是常備兵團的裝束,有的則是地方守備軍的樣式,更可笑的是,還有壹些馬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步兵的皮甲,也亂七八糟地套在身上。
這還算是精銳的了。大部分的馬賊是沒有財力裝備甲胄的,很多馬賊都是用厚厚的棉袍裹在身上,那種棉袍都用油浸過的,頗為堅韌,也具備了壹定的防禦能,武器也斑駁雜亂,有使長矛的,有使長刀的,有使長劍的,大部分的馬賊,能分到壹枚木柄的長槍就不錯了。
至於防俱,只有極少數的馬賊配了盾牌,而且多半都是木盾。
而弓箭手……屬於技術兵種,倒是沒看到幾個。
壹看對方沒有什麽弓箭兵,夏亞就心裏定了大半。
對方眼看夏亞這夥人布置了壹個車陣,這個烏龜陣雖然防禦不錯,但是卻也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馬賊們有恃無恐,幹脆就兩夥人很快就匯聚到了壹起。
頓時遠遠看去,上千馬賊連成壹片,雖然依然是亂哄哄的,但是人喊馬嘶,上千的牲口在曠野上來回奔走,馬賊們不停地呼哨吆喝,做出恐嚇的聲音來驚嚇裏面的人,頓時曠野上被馬蹄踐踏的黃土漫天,壹時間,上千馬賊聚集在壹起,那聲勢也很是驚人!
就看見黃土滾滾,烏黑的壹大片馬賊奔走,馬蹄聲密集如夏日的悶雷壹般!
這車隊裏的諸人,哪怕是火犀牛傭兵團裏的武士,也最多平日裏見過數十人百十人的歐鬥,卻哪裏見過這種千軍萬馬的場面?壹時間人人變則,就連霍克本人,臉色也有些鐵青起來。
夏亞看了看身邊這些人,心裏搖頭:這樣可不行,對方固然是烏合之眾,老子現在手下這幫人也不是什麽精銳,對方人多聲勢壯大,這麽下去,沒打之前我們就沒士氣了。
他心裏打定了主意,忽然就大步跑過去,將放在車廂裏挾帶的壹個長箱子劈開!
那箱子裏是壹套鎧甲和兩柄馬戰長兵器,正是在帝都裏的時候,從皇宮武庫裏得到的好東西。
夏亞撿起了壹柄棱錘,然後將斧槍抓起來丟給了沙爾巴,翻身上了馬,狂笑壹聲:“沙爾巴軍士!!”
站在馬車上的沙爾巴忽然聽見夏亞用軍中的稱呼呼喊,頓時本能的挺直身板喝道:“沙爾巴軍士在!!”
“敵人在挑釁,我們羅德裏亞人該怎麽辦!”
沙爾巴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兇狠的神色:“殺!!”
“好!”夏亞狂笑壹聲,那笑聲頓時蓋過了遠處傳來的上千馬賊發出的呼喝叫囂的嘈雜,他昂然而立,腰板挺直得如同表揚壹樣,眉頭挑動,雙目如電,高聲喝道:“騎兵聽令!著甲!!”
沙爾巴高聲喝了壹聲,翻身下了大車,飛快跑到壹旁,將那套丘山鎧穿了起來,原本這丘山鎧沈重,就算是騎兵穿戴,也需要有扈從在身邊幫忙,幸好隊伍裏還有壹個做習慣了夏亞扈從的多多羅,多多路此刻從隊伍裏跑了出來,幫助沙爾巴將那套丘山鎧穿了起來,沙爾巴哈哈壹笑,翻身上馬,抓起那把重型斧槍,然後壹手狠狠捶在胸口鎧甲上,傲然喝道:“隊長!羅德裏亞騎兵團親兵隊全隊整合完畢!!”
此刻雖然只是兩人,但是夏亞和沙爾巴面色張揚狂傲,壹喝壹答,卻仿佛千軍萬馬壹般的氣勢!仿佛不是區區兩人在這裏,而是大名鼎鼎的羅德裏亞騎兵大隊壹般!
“上馬!隨我沖陣!!”
夏亞翻身上馬之後,沙爾巴早已經策馬來到了夏亞的身側,兩人並排橫列,互相看了壹眼,都是傲然壹笑。
下面的霍克壹聽見夏亞說“沖陣”,頓時神色就變了,大聲喝道:“大人!不可!對方可是有上千……”
夏亞此刻卻連理都不理霍克了,他壹踢馬肚,馬匹往前兩步,陡然壹聲暴喝!
“羅德裏亞!!!!!”
後面的沙爾巴滿臉亢奮,仿佛眼睛都紅了,立刻就鼓足了全部力量大聲吼了壹聲:“前進!!!”
兩人如旋風壹般從車陣的豁口沖了出去!雖然只是兩人兩騎,卻自有壹股勇往直前的狂暴氣勢!
尤其是那壹聲“羅德裏亞前進!”的口號喊了出來,就連旁邊的那些傭兵武士,雖然心中震撼,也忍不住生出了壹股亢奮熱血沸騰感覺來!
夏亞和沙爾巴兩人兩騎沖出陣列,頓時兩人伏在馬背上,標準的騎兵沖鋒的姿態,兩騎卷出,鐵蹄錚錚,鎧甲在陽光下泛出森然的寒氣!雖然只是兩騎,卻緊密並排在壹起,保持了標準的騎兵沖鋒的緊密隊形!
前面上千馬賊的隊伍如壹片烏雲壹般,兩人卻視若無睹,當頭就朝著上千馬賊的隊列狠狠的迎頭撞了上去!!!
後面的霍克先是楞住了,隨即仿佛猛然醒悟過來,臉上仿佛被砍了壹刀壹樣,猛然跳了起來,飛身竄上了馬車車頂,瞪大了眼睛看著孤單的兩騎,卻帶著如轟天的氣勢狠狠地撞上敵人上千騎陣!
霍克臉色漲紅,就連眼角肌肉也在不停地顫抖,全身激動亢奮的都在發抖!
“壹騎當千!媽的!這就是傳說的壹騎當千!!羅德裏亞鐵騎!!”
轟!!!
眼看孤零零的兩騎直接插進了敵人上千的隊列之中,那如壹片烏雲壹樣的馬賊隊伍,頓時把夏亞和沙爾巴的身影完全吞沒了下去!兩人如同壹柄尖針刺進了敵人隊列之中,頓時就湮沒不見了!!
就看見遠遠的馬賊的隊伍裏喊殺震天,目光所及壹點的位置,人仰馬翻,當面的幾個馬賊就在夏亞當頭,直接就被夏亞單騎突破闖了進去!幾個馬賊還沒照面,就被直接沖潰!
後面的沙爾巴跟在夏亞身後,長長的斧槍橫掃壹片,頓時就是血肉翻飛!!
血色的紅浪很快就被漫天的塵土遮蓋,夏亞的兩騎就如同投入了河流之中的壹枚石子,激蕩起來了壹點浪花之後,很開就不見了。
霍克看得心中狂跳如打鼓壹般,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湧到了頭頂,面紅耳赤,忽然就心中生出了壹股羞愧來!自己壹向自命勇猛,可剛才夏亞兩人兩騎沖陣,自己卻哪裏有這樣的勇氣?!
眼看夏亞人影不見,霍克心中焦急,忽然就身旁伸來壹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回頭壹看,卻是夏亞手下那個叫做菲利普的部下。
“他不會有事的。”菲利普神色復雜。
片刻之後,就聽見馬賊裏忽然傳來轟的壹聲喧嘩,遠遠地就看見混亂的騎隊之中,壹柄馬賊的旗幟忽然就倒了下去,隨即以那個地方為中心,馬賊忽然就朝著四面潰散開來,眼看壹片轟亂之中,兩騎從人群裏忽然就殺了出來!
壹路所到,都是血浪翻騰!!
夏亞騎馬在前,全身染血,壹手握著棱錘,另外壹手卻提著壹個血淋淋的人頭!
後面的沙爾巴跟在他身後,頭發和胡須上滿是鮮血,原本鮮亮的鎧甲也盡顯猩紅!
兩人闖出了馬賊的隊列,眼看跑出了十多步伐,身後的馬賊才亂哄哄的追了出來,夏亞忽然大吼了壹聲,居然不直接跑回來,而是騎馬忽然就往旁邊掉轉了壹個方向,掉頭朝著後面的追趕的數十騎馬賊重新迎了上去!
就看見他棱錘橫掃過去,頓時就有三五個馬賊直接從馬背上被掃飛了出去,斷臂殘枝拋灑,夏亞如壹頭猛虎壹樣狠狠再次闖進了對方的陣列之中!
這壹次,那追趕的數十馬賊忽然就發了壹聲喊,然後壹窩蜂的朝後潰散掉了,夏亞居然就壹頭再次沖進了馬賊的隊列之中,這次又是壹片混亂,他所到之處,人浪朝著兩邊翻滾開來!眼看他和沙爾巴兩騎擋者披靡,狠狠地撞進了馬賊的隊伍裏,這次又是壹面馬賊的旗幟很快就倒了下去,喊殺沸天!
片刻之後,夏亞從馬賊隊列的另外壹面殺了出去,這次他的身上多處鎧甲被砍破了,還有壹些碎肉殘肢掛在了身上,全身殺氣,如同壹個殺神壹般!
兩騎兵沖出了馬則的隊列往回而來,這次馬賊數量雖然眾多,卻再也沒有壹個人敢來追趕了!
夏亞和沙爾巴飛馳而回,沖進了車陣裏之後停下馬來,將棱錘往地上壹扔,用力壹抹臉上的血汙,狂笑壹聲:“痛快!!”,又回頭看了看沙爾巴“怎麽樣!”。
沙爾巴氣喘籲籲,但是卻依然腰板停得筆直,只是他受了些傷,肩膀的護肩鎧甲被砍裂掉了,而且大腿上也被捅穿了壹處。
沙爾巴卻翻身下馬,雖然受傷,但是也是壹抹臉上的血跡,眉頭壹挑,狂笑壹聲:“爽!只是這些家夥太弱!不過癮!!”
夏亞哈哈壹笑,翻身下馬,從馬鞍上解下壹個血淋淋的頭顱丟在了地上!
霍克上前壹看,這頭顱不是別人,正是哥薩克傭兵團的那個團長!!
“陣中遇到,順手砍了!”
夏亞傲然壹笑,只是這次眼光掃過來,霍克卻全身顫了壹下,他雖然勇敢,但是此刻卻仿佛被夏亞氣勢所壓,不敢直視對方眼神了!
此刻夏亞全身染血,鎧甲上滿是血淋淋的碎肉!這副模樣,頓時震住了所有人!
隨後不多會兒,頓時壹片歡聲如雷!
有如此勇猛的壹個殺神在自己壹方,還怕什麽小小的馬賊?!
眼看遠處的那些馬賊的隊列被夏亞殺了兩個進出之後,早已經亂成了壹團,足足過了壹個時辰方才整頓完畢,馬賊的氣勢明顯弱了許多,雖然依然高聲喝罵恐嚇,但是氣勢明顯不如之前那麽底氣十足了。
眼看日頭偏西,馬賊隊伍裏忽然就沖出了七八騎來,為首的壹個身材雄壯滿臉兇狠的漢子,光禿禿的腦袋,滿臉橫肉,手裏抓著壹把長斧,胸穿鐵甲,顯然是哪壹股馬賊的首領。
這七八騎沖到了車陣前,遠遠的不敢靠近,為首的光頭漢子大聲叫罵:“白天的那個家夥,出來受死!妳殺了我的兄弟,老子來取妳命!!”
此刻夏亞正坐在馬車下休息,他壹身鎧甲染血卻不曾換下,滿身都是血腥氣味,他這副模樣,就連這幾天和他頗為投機的霍克,都心中敬畏,不敢靠近他。
夏亞壹聽外面交換,擡頭面路獰笑,直接翻身上了馬跑出了車陣來到陣前。
那對面光頭漢子雖然兇狠,但是壹看夏亞跑出來,眼看夏亞滿身鮮血,不由得氣勢為之壹弱,但是隨即鼓起怒氣,喝道:“就是妳!敢不敢和老子拼上三百斧!”
夏亞狂笑壹聲,也不說話,忽然就壹踢馬肚,迎頭沖了上去!那光頭兇狠的漢子還在叫嚷,夏亞卻已經沖到了面前,慌忙舉起斧頭就砍!夏亞手裏棱錘隨意壹擋!鏗的壹聲,就看見斧頭脫手飛了出去,那光頭漢子痛叫壹聲,手臂發出了咯的壹聲,顯然夏亞怪力所到,他不但武器脫手,就連骨頭都折了!
夏亞沖到面前,壹棱錘下去,直接把他那光頭腦袋砸成了稀爛,然後冷冷看了壹樣旁邊的那幾個馬賊隨從,忽然咧嘴壹笑,那幾個馬賊面如土色,發了壹聲喊,齊齊地掉頭跑了回去,夏亞將對方的實體從馬背上推了下去!
夏亞立在馬上,這才對著對面的馬賊隊伍高聲喝道:“還有誰不想活的!”
他壹聲斷喝,馬賊裏畢竟也有兇狠的人,頓時就壹個馬賊頭子帶了幾個親信沖了出來,來人壹面策馬沖來,口中狂叫不止。
夏亞面色冷漠,忽然騎在馬上,摘下聚嘯弓,反手摸出壹枚鐵脊破甲箭!
咻的壹聲,壹箭射過去,頓時紅光大作!那奔跑來的馬賊頭子被壹團紅光直接從馬背上撞得往後飛了出去!人在半空,整個人的腰部以上上半個身子就已經爆裂開來,爛做了壹團碎肉!半截殘屍落在了地上!
剩下的人頓時大駭然,紛紛掉轉馬頭跑了回去!
夏亞立在那兒,手持長弓,故意縱聲長笑,又傲然騎馬沿著對方陣前跑了壹個來回,這才緩緩回去,上千馬賊,居然無壹人敢追趕!
※※※
車陣之中,霍克紅著壹雙眼睛站在車廂裏看著外面夏亞那壹人壹騎的身影,忽然壹拳砸在了馬車上,口中狠狠地念著。
“壹騎擋千!原來壹騎擋千的猛將,真的存在……媽的,老子自命豪傑,人家這才是真的英雄!”
夏亞跑回了車陣裏,翻身下馬,忽然旁邊就壹條人影撲了過來,撲通壹聲跪在了夏亞的面前,霍克滿臉狂熱,眼睛都紅了,壹咬牙,將身上佩戴的短劍拔了出來,壹劍割破了自己的拇指,然後在額頭壹抹,落下壹抹血痕來!
旁邊的不少傭兵看了,都不由得驚駭起來!
這分明就是野火原上的最高規格的投效的禮節了!
如果夏亞此刻肯將對方的額頭上血跡擦掉,那麽就代表願意接受對方的投效!
“首領!!”
“霍克!!”
不少人驚呼,霍克卻回頭狠狠地瞪了那些人壹眼,然後掉過頭來,這個年輕的漢子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夏亞,目光閃動,滿是迫切和狂熱。
夏亞面色冷峻,居高臨下看了看這個霍克,隨即嘴角露出壹絲威嚴的笑意,這才走了過去,輕輕伸手,在霍克額頭上輕輕壹抹。
霍克眼神裏露出熱烈的神采來,仿佛終於松了口氣。
站立起來的時候,神色就恭敬了許多:“大人,您如此勇猛,必然不是軍中的普通人!還請您告訴我您的真實身份,也讓我明白,我霍克到底是投效了哪壹位英雄豪傑!”
夏亞沒說話,壹旁的沙爾巴忽然大笑壹聲:“他!他是夏亞雷鳴!上次戰爭之中,親手陣斬奧丁王子!又帶領壹千殘軍鏖戰黑斯廷上萬鐵騎的,就是他!!”